第6章(1 / 1)

顾易看出了老师的犹豫,他即刻涌出泪来,边哭边求,老师也不满这女人的态度,在顾易的恳求下,打了另一个电话。

正在警局工作的男人正在处理紧急工作,接到电话一时赶不过来,他就先给自己在附近高中的儿子打电话,“去接顾易,别让人把他带走!”

言辙接了电话,从学校里飞奔过来,来时就看到了顾易靠在墙角,肿着脸抱着手臂抽噎的样子。旁边一个女人还在不住的拉扯他,老师不停的劝说,却被女人凶恶的辱骂。

“顾易!顾易你没事吧?”言辙冲上去,扶住顾易的手臂询问。他跑的太快了,脸颊泛红,有几绺头发汗湿了贴在脸颊上,“脸怎么了?”

顾易抬起脸,眼中噙满眼泪。

言辙对顾易知道的并不多,只爸爸跟他说因为工作缘故,家里要来个弟弟,他一直以为是爸爸同事的儿子,后来顾易在他家呆的久了,从父母偶尔夜半在阳台的谈心中,他也了解到了一些和顾易有关的事。但也只是一点而已。现在他看着哭着的顾易,只觉得心中揪痛。

“没事,爸爸马上就来了。”

“你就是那个警察的儿子吧?我又没犯法,凭什么拘留我?凭什么把我儿子带走?”她一声一声,越来越尖利。

顾易的手臂再度被抓住,拉扯中,又留下五道鲜红的指痕。

“放开他!”言辙看到顾易伤痕累累的手臂,一下子被激怒,将女人的手臂拽开,又将她推搡出去。

顾易已经管不了太多了,他害怕自己被带走,也害怕回到曾经,言辙保护他,他马上将言辙抱紧,埋在他怀里哭的发抖。

从警局赶来的男人见到这一幕,他倒是十分冷静,没有理会那个发疯的女人,跟老师讲述了具体的情况和出示了自己的警察证之后,就要带走顾易。言辙被顾易抱着,在一旁听他爸说的顾易被长期虐待,还差点被杀了之后,他牙齿战战的将顾易抱紧。

“你可以去告我,这是我的警察证。”和老师说完之后,掉转过头的男人正面那个还看着顾易的女人,“你有你的权力,我也有再次拘留你的权力。”

打发走女人之后,蹲下身来的男人张开手臂,扶住言辙的肩膀和顾易的后背。

“没事了没事了,回家吧。”

言辙在他的劝说下放开了顾易,在回家的路上顾易一直在流眼泪,男人以为他是恐惧曾经,却不知道顾易是害怕再度跌回到那样炼狱一样的生活中去。

坐在车上,男人坐在驾驶座,言辙跟顾易坐在后排,当街上的景色开始倒退时,看着顾易红肿的脸颊,言辙将手伸了过去,紧紧的攥住顾易的手掌。

男人总是容易对弱小产生爱怜和保护欲,这天性几乎是与生俱来的。

“别哭了。”

他看到顾易挂在眼角的那颗眼泪,用手指指腹揉去,他承诺一般的说道,“以后我保护你。”

掌上猫【下6】

蹲下的女人一只手捏着顾易的胳膊,一只手拿着棉签,蘸取了紫色的药水涂抹在了他的手臂上。当顾易因为伤口被药水刺激,显露出忍痛的神情时,言辙马上低下头轻轻的吹他的伤口。

“吹一吹就不痛了。”

替他处理好伤口的女人,丢掉棉签起身站了起来,因为药水还没有干涸,为了避免沾到衣服上,顾易还不能拉下袖子。

“好了,没事了。”女人故作轻松的语气,仍旧遮挡不住她忧心忡忡的神色,“过一会儿就出来吃饭吧。”

“嗯。”顾易小声的答应。

挤在他身旁的男女走了出去,只有言辙坐在一旁陪着他。

“没事的,顾易,以后放学我去接你。”看着顾易不说话,言辙拍着胸脯向他保证。

可他自己也只是个孩子。

今天发生的事对顾易而言,已经是一个警告了这个温暖和睦的家庭,并不能保护他至成年。他需要更好的保护,能让那个女人无法再靠近他的保护。

……

时间过的很快,转瞬两个月就过去了。在这段时间中,那个女人也多次来学校外拦截顾易,有时还会去言辙爸爸工作的地方闹事,一家人虽然不堪其扰,但他们也在尽力为顾易维持一方安静成长的天地。

只顾易不是小孩子,在言辙睡着之后,他在黑暗中起身,总能听到隔壁房间里的无奈叹息。

“她今天又去警局了吗?”

“嗯,这几天她天天去局里闹事,我也不能每次都拘留她。”

“不能让顾易再回到她身边去了。”

“我知道。”

黑暗中扶着门框听完的顾易,默默地又回到了房间里。

……

下雨天,知道言辙学校在举办运动会没办法来接自己的顾易,没有乖乖的在学校等他,反而冒着雨离开了学校。

他走了很远的路,细雨将他身上的校服都打湿了。路上也有好心人过来询问,想要为他提供帮助,每次却都被顾易以‘家就在前面’为由拒绝了。

走到了市中心的繁华地带,天色因为下雨的缘故变的十分昏沉,一些特殊经营的场所已经亮起了灯光,变的十分显眼。

顾易在一众酒吧中挑中了一个,跌跌撞撞仿佛迷途羔羊一样的闯了进去。

这时候里面还没有多少人,穿着一身校服,个头矮小的顾易,一进来就吸引了那几个坐在卡座上的人的注意。

顾易径直走到吧台旁,踮着脚向调酒师寻求帮助。

“叔叔。”

调酒的男人正在与旁边的人说笑,冷不丁听到细弱稚嫩的声音,低下头就看到伏在吧台上只露出一个头的顾易。他大概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小的男孩,有些哑然失笑,“小朋友,怎么了?”

“能不能借我一点钱,我迷路了。”在吧台的灯光下,踮着脚头发湿透贴在脸颊上的顾易,充满着一种迷惑人的纯白感,“我想打车回家。”

“你家在哪儿?”

顾易将地址报了出来。听到地址的调酒师一惊,“这么远啊,你一个人过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