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选择说了，乔软索性一次性都说完了。

萧妄比他们想象中得要平静。

他的嘴角扬了扬，勾勒出一丝淡然的弧度，随后竟然眼带笑意地环视病房里所有人一圈，最后将视线停留在乔软脸上，带着几分玩笑的口吻道：“这个选择还真是有些难做啊。”

“萧妄。”不知为何，萧妄越是云淡风轻，乔软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你别担心，现在也只是一种推测，并不代表未来的趋势一定是这样。”

“但你们也需要先做出选择，然后再进行治疗不是吗？”

萧妄一语戳破乔软所有的粉饰。

乔软没了说话的勇气，低着头，抿起粉唇，心思飞动。

她尝试了好几次寻找解释的角度，可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萧妄说得没错。

即便以后或许会出现新的变化，但现在都需要萧妄自己做出选择。

而这种选择，就是在痛苦和更痛苦里选一个。

病房内陷入死一样的沉寂。

良久后，众人终于听到萧妄的声音：“我不想失忆。”

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乔软猛然抬眼，语调有些哆嗦：“如果狂怒症一直加剧，你不仅会出现伤害别人的行为，更可能会伤害自己。”

“在之前的案例中，就有得了狂怒症的患者，在狂怒症发作的时候，总是会选择自残，最后遍体鳞伤。他最后一次狂怒症发作，直接了结了自己的生命。”

萧妄颔首，脸上平静得像是在听一件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即便如此，你还是要选择治疗失忆？”乔软担心自己会错意，补充一句。

萧妄再度颔首：“如果我的失忆症一直不断加深，势必会影响到我接下来所做的每一件事。到时候，不管是我个人，还是萧家都会承受偌大的损失，这个赌我打不起。”

“可是……”

这次，不等乔软说完，萧妄闭起眼，沉声道：“就按照我说得做。”

乔软看向萧老爷子，后者没有言语，浑浊的眼神中满是绝望，缓缓点了点头。

“好……”

“不行！”

谁也没想到，萧妄和萧老爷子都同意治疗失忆，此时反倒是一直在旁边没有任何言语的白灵灵开口拒绝：“不能治疗失忆。”

如果萧妄的记忆恢复，他不就会去想起乔软是谁？

以他对乔软的感情，到时候，白家和萧家的婚事又要泡汤，她会再一次失去嫁给萧妄的机会。

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第212章 怎么忘了，他可是萧妄

白灵灵的高跟鞋剁在地板上，在寂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格格不入。

她跨步上前，挡在萧妄面前，抓住他的肩膀道：“阿妄，你没有听到狂怒症一旦发作会伤人伤己吗？我坚决不答应你治疗失忆。”

萧妄皱皱眉头，强按心中不悦，勉强维持着笑意道：“灵灵，这是我的事。老爷子都已经答应了，你何必非这么倔强呢？”

任凭是谁都听得出，萧妄这话的意思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白灵灵：这件事情里，白灵灵没有做决定的身份，更不应该插嘴。

可白灵灵也不知是没听出萧妄的意思，还是装作听不懂。

她昂起脑袋，盯着萧妄，疯狂摇头：“不行！我不答应。”

“阿妄，你替我想想。如果你一直得着什么狂怒症，哪天你伤害到自己，让我怎么办？”

说着，白灵灵还想往前凑。

不想，萧妄却一把甩开她的手，目光瞬间冷了下去，阴沉沉地盯着白灵灵，幽幽道：“你是担心我伤害自己，还是担心我恢复记忆后，会影响你？”

白灵灵瞬间愣住。

她没想到自己的心思居然一点也没能逃出萧妄的眼睛。

“白灵灵。”萧妄心里烦躁越深，甚至直接连名带姓地唤了白灵灵的名字，“虽然我现在不记得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不代表我感受不到周围的变化。”

白灵灵哑然，愣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接话：“阿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明白？”

“不明白？”

萧妄逼近，一字一顿：“那就让我把问题说清楚一些。”

“我昏迷醒来的当天，你说是你在我身边守了几天几夜，对吗？”

白灵灵心虚，不敢面对萧妄的视线，低头盯着脚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嗓子里发出闷闷腾腾的声音：“对。”

“你真以为别人不了解你，我也不了解你吗？”萧妄环抱双臂，一步一步逼得更紧，“你是高高在上的白家大小姐，平时别说是照顾病人，你连照顾你自己都费劲，要你在我身边守几天几夜，怎么可能？”

“阿妄，换成别人当然不可能。”白灵灵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可以反击的点，昂首看向萧妄，“可生病的人是你，为了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好啊，即便你愿意，白家会愿意吗？你父亲会愿意吗？”

“为什么不愿意？”白灵灵几乎是扯着嗓子在喊，“你是我们白家未来的女婿，我父亲有什么好不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