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岫忽然就觉得自己像极了半夜拿刀劫『色』的。
好在展翼只脱了上衣,没有借机“配合”他行事。
『露』出光『裸』的上半身,展翼却伸手把青岫手的刀子拿了回去,笑道:“逗你呢,我自己来,你去旁边待会儿,我切完了叫你。”
“是我来吧,你不方便。”青岫道。
“切土豆丝我不如你,”展翼笑,“但切人的话,我自信手法要比你熟练得。乖,旁边待着去,时间有限。”
青岫也没矫情,但也没去旁边,只在他身边站着,目光望向漆黑的树丛,道:“你刚才提到了自然造物,我想,这个世界既然是自然法则的世界,会不会和自然造物的某规律有关?
“比如,弱肉强食固然是自然法则之一,但生态平衡也样是。自然造物的智慧就是制衡,没有哪种生物可以天下无敌,也没有哪种生物不受生态链的制约,就连蟑螂,我记得也是有一种蜘蛛是它的天敌的。
“这个世界的游戏让我想到了斗兽棋,大象吃狮子,狮子吃老虎,老虎吃狼,狼吃狗,狗吃猫,猫吃老鼠,老鼠吃大象。这是一条以游戏形式表现出来的完整生态链,当循环作用起来之后,能够保持一种生态平衡。
“那么让我不解的一点是,既然这个世界是自然法则的世界,为什么只存在人类这一种动物?虽然动物牌可以让我们具有动物的一特『性』,但我们并没有完全顶替动物。
“我之前以为,这个世界之所以没有其他的动物,是因为需要用动物来做道具,如果我们身边也时存在着动物的实体的话,当我们用起动物牌时就会显得很违合和比例错『乱』。
“所以我满以为,我们手中的动物牌就相当于这个世界的动物了,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生态平衡。但当现我们并不能在使用动物牌的情况下像动物一样吃草时,这种生态链似乎就被打断了。
“一个断掉生态链的自然世界,人类真的可以存活么?”
展翼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你的现很要,青小岫。说得不错,一个完整的生态系统要有非生物的物质和能量、生产者、消费者和分解者。
“而人类能否在只有自己这一种生物存在的世界存活,我想,这个游戏已经给出了答案――当我们物资包的食水用完,我们会陷入饥饿,然后有人会吃掉自己的伴,强者吃掉弱者,直到这个世界只剩下了强者一个人。
“那个时候,我想这位强者恐怕也没有办法活得长久。他杀掉了所有的人,他成为了某种意义上的强者,然后他可能会现这个世界的真正奥秘,那就是:自然界,不能没有动物,小到跳蚤,大到鲸鱼,每一种动物都是生态系统的一环,包括人类,每一种动物,都拥有整个大自然。”
青岫转过脸,对上了展翼黑亮的眼睛:“所以,以强者之力,创造出新的奇迹,意思是要我们创造出一条新的生态链?”
“这可就难了。”展翼『摸』着下巴,“一个生态系统其实只需要有生产者和分解者就可以维持运作,生产者是各种植物,这个世界有,但分解者是各种腐生的细菌真菌。
“当然,屎壳郎蚯蚓也是分解者,可以把粪便和尸体分解成为可利用的物质――但每种动物只能被一名玩家占有并使用,难不成让我一个人用屎壳郎牌去创造一个生态系统?
“就先不说时间问题了,关键也没有那么的尸体和粪让我来工作,再说我又不吃粪。”
青岫:“……”这是什么『色』香味俱全的谈话。
“不过这个思路的方向应该是对的,”展翼道,“或许我们确实需要去找到大海来看一,毕竟目前可知出现最早的动物就来自海洋。”
青岫点了点头,向他的胳膊,见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穿回了上衣,断掉的左臂处袖管空空地随着风飘『荡』,正要地面上他那根切掉的胳膊被削成了几段,却被展翼伸手捏住了下巴,向上抬起。
“别看,不好看。”展翼笑着,指肚在青岫的下巴上轻轻『揉』了一下,然后放开他,“咱们去那边,离这儿远点儿。”
去到枝密叶厚的树下,四周愈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展翼侧身倚着树,一手支着额,在黑暗笑眯眯看着青岫――虽然青岫看不见他,但就是能猜到他正这么干。
“能看见什么?”青岫忍不住无语地问他。
“小朋友,笄蛭涡虫生活在地下,再漆黑的环境也能感应到潜在配偶或猎物的存在。”展翼低笑。
“……”青岫忍了半天,实在又没忍住,“不是蚯蚓那样雌雄体的么?”
“?悖?我们这种涡虫『性』生活很随意的,可以自攻自受,可以无『性』繁殖,遇到心宜的小虫虫谈一段正常的恋爱也不是不可以。”展翼说。
事实上他没跟青岫讲,笄蛭涡虫这货它嘴和肛.门是同一个器官,高兴起来能给你满嘴喷粪。
嗯,这话就不必说出来了,免得小朋友以后没法直视他的嘴。
青岫已经没法儿直视他了……自攻自受什么的……总觉得他可以在不动声『色』间就在他自个儿身上完成一套不可描述的『操』作……
青岫拒绝想象,强行扭转自己的思路,顺口提起阿拉雷之前给大家传递的,关于契中世界的信息来:“关于他提到的那六个类别,我隐约有猜测。我有时会想为什么进入世界前,要投两次骰子。用点数来对结契者进行分组固然是一方面,会不会两次掷骰的作用也不一样?”
“比如呢?”展翼在黑暗中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且认真。
“比如,骰子的六个面,或是说六个点数,分别代表着这六种类别?”青岫说。
“但我们要掷两次,如果两次的点数不一样,那么需要进入哪个类别呢?”展翼温笑着问。
“所以我想,第一次掷骰子,也许是用来决定世界的类别,”青岫冷静地道,“第一次掷骰子,决定了结契者将要进入的世界类型,第二次掷骰子,可能才是决定结契者进入这个类别的哪一个具体世界的。”
“很有道。”展翼语气全是鼓励和夸奖,“而且为了避免像我们这种可以『操』控点数的人总摁着一个类别的世界进入,契约似乎还特意注意了第一次掷骰子,每个点数代表的类别都非固定。
“比如第一次,骰子上的3点代表疑案类的世界,第二次,这个3点就换成了代表游戏类的世界,不会让结契者『摸』出类别的规律。
“但有意思的是,却又不阻止我们用技术手段来『操』控点数,不知道是为了追求更真实的掷骰效果,是有意纵容结契者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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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自然法则(16)叶尾守宫,圆……
青岫想了想, 道:“也许是后者。这六种类别的世界,细想之下,似乎哪一种都逃开‘以人本’。譬如疑案类的世界,案件关系着违, 罪恶, 诉讼, 是人与人之间的是非。
“再譬如游戏类, 无论是狼人杀还是这个世界,都逃开人和人的争斗, 似乎就是在借着人类难免的胜负心来作文章。
“值得一提的是戏魇那个世界,即所谓的沉浸类, 第三关的npc竟然穿越到了第一关、第二关来, 虽然他是一个真正的人类,但是以人类模板塑造出来的, 他这做的原因, 完是一股强劲的执念使然, 也像极了我们真正的人类?”
“如此说来,悬赏类的世界就代表了人类的贪求,”展翼接着青岫的思路,边琢磨边续道, “对赌类的世界也是抓住了人类的赌『性』, 赌『性』这种东西, 说白了就是某些人肯或懒于踏踏实实地通过努力去达到目的, 总想着费力气走捷径,投机取巧――归根结底就是懒惰。而抉择类的世界,考验的或许就是人类的聪明愚蠢,价值取向, 对和错的标准。”
“罪恶,争斗,妄执,贪婪,懒惰,愚蠢。”青岫若有所思地念着。
“这看来,契约的世界倒了一台人『性』考验机了。”展翼笑了一声,“倒让我很想知道幕后的那股力量到底是个东西,人『性』如此复杂,它玩弄得倒是亦乐乎。玩过了之后呢?筛选出十十美的大圣人?”
“没有人十十美,人『性』也绝是非黑即白,”青岫语声清淡且平静,“它怎玩弄人『性』是它的事,而我只想要找回青峤。”
话音落时,忽觉自己的一只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裹住,伴随而来的是比手心还要温暖的一个声音:“安心,小岫。你还有我,青峤还有我们。”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