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1987年还是2005年,巷子口的通知都是居委会出具的,说不定能从这里突破。
青岫点点头,随即又道:“不是三天半,是两天半。”
万重停下擦汗的手,左右浓眉轮番扬起,1.5+3.5=5,没错儿吧?
“3月6日是个初七,二月初七。”青岫的目光望着窗外,春雨只打湿了地皮儿,四尺玉巷子的黑『色』瓦顶则显得更黑了。
初七,第五天是个初七。
如果没有找到权凤春的话,或许会在最后一天看到自己的下场吧。
七杀,原来竟是给参与者们准备的。
所有的功课只能在初七之前做足,如果能找到她,更好。
“你那边能上网吗?”万重问。
“酒店房间有网线,但没有电脑。”青岫关于礼森的记忆里,自己那台组装电脑放在宿舍,开机密码是zhutoubiedong,里头的内容除了游戏就是无营养小电影。
“我那儿还富余着一台笔记本,你先用那个?”万重拨拉着桌上放零食的小盒子,给青岫面前放了一枚宝路糖。
“谢谢,”青岫拿过糖来,自己的确很需要一台能查信息的电脑,“你上网有发现吗?关于找的人,还有七杀。”
万重与人聊天第一次这么省心,基本上你说出第一句话,对方就直接答复了你后面要说的第二句第三句,甚至你还没想起来的第n句。
“直接查她的名字,没有任何信息,这个姓氏少见,网上连同名同姓都查不到。”万重没等青岫问,又继续说,这次完全是官方的口吻:“四尺玉这条巷子在建国前就有了,那时候就叫这个名字。至于那个有名的老玉工,是民国时期的人,很多人专门找他定制玉雕,其中不乏达官贵人。老玉工的手艺倒是传了下来,不过那些徒弟们都不像老玉工出名,到了今天,也不知是否还在传承着,并没有见到相关的记载。
“另外,关于‘七杀’,网上倒是能找到些当年报纸上的报道,和郭三茂讲得差不多。”
郭三茂说过的当年那幅整版报纸报道,在网上还能看到,凶手畏罪『自杀』后,报纸再次大篇幅报道,但所记载最详尽的,依然是四尺玉巷的那起诡异凶杀案。
“先去我那儿拿笔记本?”万重看了看咖啡厅的钟,已经是下午三点钟。
“好。”青岫利索起身。
两人走出咖啡厅,不约而同看了看街对面的四尺玉巷,在一场小雨的湿润下,这条巷子似乎变得新净了,但又有一种错位的败落,就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人穿上了簇新的衣衫,不伦不类,且不祥。
万重所住的星级酒店很近,就在前面的大街上。
万重熟门熟路走进酒店大厅,青岫跟在其后,只觉得一股扑鼻的香气迎来,便见对面走过来一位打扮时髦的女郎,女郎见到万重,脸上浮现出娇媚的笑容,气质优雅地走上前来,白皙的手似挨未挨地拂过万重的手臂:“几天都不见你。”
青岫下意识停住脚步,没想到单调的推理剧情里还能有如此“复杂”的场面。
看不到万重的表情,只见对方宽厚的背影顿了顿,继而用另一只手握住女郎的手,与那似挨未挨不同,这次是实打实地攥住,声音暧昧低缓:“最近忙,过几天找你。”
女郎笑起来倒是大大方方的,目光一闪,看到青岫的脸上。
万重也不回头,只笑:“找人给修修电脑。”
女郎笑着拍拍万重的手背,收起自己的手:“以后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当心‘熊猫烧香’~”女郎也不特地说告别的话,就笑『吟』『吟』踩着高跟鞋向酒店大门走去。
万重这时候才回过头来,表情有些无辜。
青岫:“我在大厅等你。”
万重看了看天花板,被金碧辉煌的水晶大吊灯闪了眼睛:“万重这个人吧,算了不提他了。”
青岫目送“万重这个人”走向电梯,高大的身材十分瞩目,甚至见到女士还会礼貌地点点头,也不知认不认识。
万重『揉』了『揉』鼻子,刚才有点想打喷嚏,但忍住了。
自己只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万重一些,以后还要以这个人的身份去查一些事情,不要引起不必要的怀疑才是。
刚才的时髦女郎,万重在心里想了很久,也没能调出她的名字,或许本来也没有认真记过她的名字,仔细想,反倒想起了很多让人不大舒服的香艳镜头,都是发生在酒店房间里的。
万重有些尴尬地拧紧眉头,努力把那些不必要的回忆忘记了。――看来,酒店床头柜的那些“香艳小卡片”并非随意放在那儿的,都是这人特意收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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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四尺玉(7)永春。
居委会的调查结果比预想中理想,两人要到了从1985年至2000年住在巷子里的住户登记记录。
万重以寻找亲人的方式和居委会工作人员搭话,又以老邻居的身份和某几个工作人员里的“老住户”攀上了关系,青岫都没想到居然很容易要到了住户记录,并免费给复印没收钱。
青岫迅速浏览着记录上的人名,但始终未找到“权凤春”这个名字,连“权”这个姓氏也没有。
万重塞给居委会大叔一盒烟:“叔,您还记着吗?巷子里以前有个叫凤春的。”
这位大叔至今还住在与四尺玉相邻不远的那条巷子里,对当年的人和事比较了解:“凤春?多大岁数?女的?”
“对对,女的,具体多大年纪我也不清楚,”万重笑道,“主要是我大姐托我找她,她们几个当年关系不错,现在唯独这个凤春联系不上。”
“你大姐今年应该还不到四十吧?”大叔对万重一家人还有些印象,“凤春,是谁家的姑娘?姓什么?”
万重歪着头想了想:“那个姓还挺少见的,说是姓权,权利的权。”
“哦,全力以赴的全吧。”
“不是,就是木加又那个,公民权利的那个字儿。”
“哦哦,还有姓这个的?咱们这儿没听说过,”大叔在自己手心画着这个字儿,“咱们片儿区反正没姓这个权的,租房户里也没听说过。”
一直没有说话的青岫此刻问了一句:“大叔,那咱们这儿有姓另一个全的吗?”
“嗯?你们不是在找……”
“也许,是大姐记错了。”青岫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