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1 / 1)

“虽然上头三令五申,但人们还是年年烧。”村长叹了口气,“加了保护栏之后,人们就在栏杆外面烧。”

青岫看了看旁边立的石碑,这座“牛神祠”距今已有九百多年了。

壁画就在“牛神祠”里面。

村长用钥匙打开了保护用的铁栅栏:“二位尽量不要用手碰,我私自给你们开门的事也别对外讲。”

“哎,放心吧大叔,我们就只拍照!”展翼答应着,又问道,“我还想打听一句,之前有没有我们的同行来咱们村拍过壁画?”

“反正我当村长这几年没听说过,也有从城市里来这边玩儿的人,但像你们这样专业背着相机来摄影的没见过。”村长说。

“牛神祠”的门被轻轻推开,外面的光线正好打在神像上,那是一座人身牛首的石头神像,五只牛首排列在人身之上,雕工惟妙惟肖。

壁画就画在墙壁上,保存较为完好。

很快青岫就从壁画上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比普通人要矮上两个头,穿一件深『色』的大袍子,面孔长在胸前,画着浓浓的白妆。

几乎每幅壁画上都会出现这个人。

听了青岫的询问,村长解释说:“这就是我们村历代的巫,虽然我不赞成他们搞『迷』信,但这世上有些事儿就是说不清,就是怪。我们村的巫就是这样,占卜特别准,而且一代一代地就这么传下来了。”

“怎么传下来的?他们是同一宗族吗?”青岫认为这些巫的样子可能是某种遗传的疾病。

“不是同一族,每一代的巫活的岁数都挺大,基本都是90岁靠上,还有活到120岁的。他们终身不婚,长得和咱们普通人也不太一样,有的是生来残疾,也有的是生下来正常长到个几岁就突然得了什么病,落下残疾,然后就慢慢无师自通会了占卜。这些人有男有女,并不同宗,也不授艺。那种传承就像是在咱们看不见的什么世界里进行的……越扯越远了,不提了。”村长站在一旁不再吭声,看着展翼在那里拍照。

展翼拍完照片,又仔细看了看那个奇怪的巫师形象:“大叔,照您这么说,咱们村里现在就有个占卜特别灵的巫师?”

“对,就是英英姐。”村长道出了巫的名字。

青岫实在不明白,昨晚那个英英姐来院子里做什么?

“英英姐?那就是神婆了。”展翼道。

村长却摇了摇头:“英英姐本为男身,天生背后有罗锅,但是从得了神通后,就令大家称他为英英姐,从此也换了女人打扮。大家这么叫惯了,把他的真名都忘了。”

“英英姐多大年纪?”

“反正比我岁数大,”村长怎么也有四十大几岁了,他看了看展翼,“你们要是感兴趣,我就带你们去他那儿一趟,很多外地来的人都专程来找英英姐占卜。”

“要不咱们去瞧瞧?难得来一趟。”展翼看了看青岫。

青岫也正有此意,便点了点头。

村长犹豫了一下又说道:“历代的巫都有个『毛』病,精神上都不太正常。这个英英姐也是,时不常的就犯了病了,你们也别怕,不是武疯子,就是……犯花痴。”

“……”展翼愣了一下,“天才可能都和凡人不太一样。”

“他这个花痴病让人怪臊的,一看见好看的小伙子就走不动道了……不过你们也别怕,他也不敢把你们怎么样,我们这儿是讲法的!”村长一路给大家普及的法律知识,一路带着两人向村子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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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戏魇(21)非生非死。……

英英姐家的房子很普通, 给大家开门的是个豁牙子的年轻人。

“丑货儿,英英姐起来了没?”村长问。

被叫做“丑货儿”的年轻人呲牙一笑:“我大姑每天天不亮就起来了,村长真是稀客啊。”

“带两位外地客人过来问个卜。”村长直接向里走,展翼青岫在后面跟着。

院子不大, 却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正房三间, 里头传出个似男似女的声音, 拉长了腔道:“昨日田中偶遇, 以为用尽了今生的运气。夜间私会不成,被那夺命炮一声拦住。不想今日竟有缘再见, 缘分真个儿浓稠似蜜啊。”

青岫和展翼:这什么台词?是不是走错门了?

房门突然打开,一个穿着红袍的矮小的人迈着八字步走出来, 脸颊狭长, 黑瘦有棱,笑起来颇具……喜感。

“大姑, 您坐这儿。”丑货极有眼力劲儿地在院子当中摆了一把太师椅给英英姐坐。

英英姐猛一往上窜, 稳稳当当坐在了太师椅上, 脸上带着满足至极的笑容:“从此哀家坐拥双美,艳福齐天。”

展翼活了二十多年没被这么明目张胆地强撩过,且还是和青岫一起被撩。

村长急忙打断了他:“得了得了,说正事儿吧!”

丑货满脸笑容地给英英姐大声耳语:“大姑节制啊。”

英英姐用鼻子哼了一声, 两手一起招了招, 意思是让展翼和青岫一起过来。

俩人谁也没动。

“丑货儿, 推我过去。”英英姐一声令下, 丑货就推着太师椅向两人“开”过来。

原来这太师椅的下面居然安了小轮子。

村长对两人低声道:“别怕,英英姐在占卜之前必须要细看占卜人的。”

这规矩是他自己定的吧。

英英姐先凑近了离他更近的展翼,被丑货儿扶着站在了太师椅上,仔细观察展翼。

展翼刚开始是在抗拒后退, 后来也不知怎么整个情绪就都用于憋笑了。

英英姐的眼睛看着看着展翼,就突然变成了对在一起的斗鸡眼,就这样用斗鸡眼看了展翼半天。

然后又去看青岫,这次斗鸡眼分开了,两个眼珠向左右两边跑去,彻底分开,十分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