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信点点头，慢慢喝了一口。

“秦沉……原来你是个?无赖！”

“啪……”的一声，信信手上?茶碗一晃，洒了一口红枣水在手指上?。

“你……你敢打我?？”姜斌的声音都气得分了叉。

“我?不打你，难道任由你骂我?？还是咱们要在这里你一言我?一语，像泼妇吵架，互相?骂个?不停？”

说着又是清脆的一声“啪”。

“你……”姜斌显然懵了。

接着又是“啪”地?一声，闷闷的。

这回姜斌连一声都不吭了。

就?听秦沉道：“你刚才?以下犯上?，骂了郡主两回。打你一巴掌都是轻的。”

信信长吁一口气，眼角微微有些湿意。

难怪秦沉要用自己的功劳替她换一个?郡主之位。

她的出身注定了要叫这些人一辈子瞧不起。

若没有这么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名号……她一辈子都很难直得起腰，只能依附他而活。

正感动，就?听秦沉道：“先给郡主道个?歉，咱们再来好好你宠妾灭妻的事。”

“你……你绑了我?，打了我?……还要我?道歉？秦沉，你欺人太甚！若是不给我?下跪道歉，这事便是打官司打到皇上?跟前，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你！”

“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你以下犯上?，便是告到皇上?跟前，我?又何?惧之有？”

“这……这样的小事，咱们何?必惊动皇上?？”二老爷似乎才?回过神来，明显有些害怕

秦沉笑道：“二叔，这事都是后话?。打人的是我?，要告也是告我?。”

“这……唉……女婿，其实这事，我?们也不想闹大，可?是这妻是妻妾是妾，你再宠也要有个?分寸。听说如今在府里，人人都管胡媚儿?叫二夫人，还让她跟着一起去待客，这不成了满京城的笑话?么？”二夫人的声音传来。

信信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看来二房还以为胡媚儿?这样的人，能安心当个?妾。想当初，胡媚儿?不过是个?三?等的丫头，便敢跟在紫烟后头，胡作非为，把自己当个?大小姐，叫她伺候着。如今得了姜斌宠爱，若是生下孩子，岂会轻易放过秦漾，还有秦漾的孩子？

对?付这种人，若是老太太，大概便是直接要了命。

可?她不是老太太。这胡媚儿?既是杀不得，便只能送走，送到谁家都是个?祸害，只能送到庙里去，牢牢看守着。

“我?不过叫她做个?偏房，可?不像有些人，竟然娶个?婢女为正妻！这才?是满京城的笑话?！”

姜斌看来叫打乖了，没敢指名道姓，只能阴阳怪气。

“姜斌，今日你既然来了，我?便跟你把话?说明白了。胡媚儿?不能留。你留她一天，我?妹妹还有两个?外孙便在娘家住一天。”秦沉没跟他再掰扯，直接道。

“那我?也跟你把话?说明白了！秦漾犯了七出之条，善妒乱家，有害姜家广延子嗣，她若今日不带着孩子跟我?回去，我?便立刻休妻！”

信信没想到，这姜斌难缠至此。

对?秦漾竟是毫无夫妻之情。

这件事，阴差阳错，竟比她想的要棘手许多。

抓住把柄

“这?……这?……可万万使不得！”二老爷头一个先怂了。

秦漾却在哭。

信信想?了想?, 叫冬如去把秦漾跟二夫人请到屏风后。

秦漾长得像二夫人，都是?单眼皮，此时早哭得红肿如桃, 只剩下一条缝。

二夫人也差不多。

外面二老爷在说：“其实也不是?非要这?胡姨娘离开不可, 只要她谨守妾室的本分?……我们姑娘也不是容不下人的。那梅萼不就开了脸么？”

信信心里叹了一口气?。

那?姜斌怕是?早看出来二老?爷二夫人根本不敢和离, 这?才有恃无恐。

可越是?这?样，秦漾的日子便越难过。

信信拉住秦漾的手，悄声道?：“你可知道?, 胡媚儿是?怎么攀上的姜斌？”

秦漾放声大哭。

二夫人贴着她耳朵道?：“也是?冤孽。去年我过生, 他来拜寿, 多喝了两盅, 想?着外头闹哄哄的, 便让他在挽月楼歇午觉。不知那?胡媚儿怎么弄的，竟是?摸到了挽月楼，给他往水里放了催情散。他发起性来, 那?胡媚儿却说自己是?叫你陷害的, 死活不从。”

信信眉毛扬得老?高。

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身上还有这?么一口黑锅。

二夫人叹道?：“一开始那?姜斌也不是?很信。不想?那?胡媚儿却把跟你的过节, 一五一十全盘托出，什么你把她推到马桶里, 什么你叫她落了胎……还说她虽不敢惹你，可你却是?个记仇的, 非要置她于死地?。她虽污了名节，却也不能真做不清白之事。只求一死。姜斌本就吃了药, 正在兴头上，哪里忍得住, 便强要了她，说日后查明她所说属实?, 定会把她接到伯爵府，让她一世无忧。这?样的丑事，若不是?今天事情僵在这?里，我也没脸说。”

信信听?到这?里，都忍不住有些佩服这?个胡媚儿。

这?样的计谋她也想?得出！而且还永绝了后患。这?事如今就算她们找到人证物证，证明是?胡媚儿自己设计了姜斌，姜斌怕也不会相信。难怪秦漾斗不过。

“妹妹……你若还想?跟他过，这?胡媚儿是?万万不能留的。”

秦漾却猛地?止住了哭声，大声道?：“若是?真能要回?孩子……我……我不跟他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