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自然也?是知道玉姨娘身份的?。老太太分析了利弊,他自己没什么好反对的?,反而主动要求要一起进?宫面圣。
玉姨娘感动得依着侯爷嘤嘤啜泣。
信信暗暗叹了一口气。难怪姚夫人赢不?了。
玉姨娘……吃过全家灭门的?苦头,身段是极软的?。偏姚夫人是那?鲁直之人。怎么能拢得住侯爷的?心?
第二?日?一早侯爷也?没递牌子,直接带着老太太,两人盛装去了宫里。
等他们走后大约一个时辰,信信也?穿戴整齐,去了东宫。
弥天大祸
仍然是那座威仪万千的宫殿。
应该烧着地龙, 可却很冷。
她跪伏在地,厚厚的红羊毛地毯也挡不住从地面上冒出来的寒气。
太子妃等了好久都没来见她,只任由她跪在地上。
她跪得双膝如刺, 却不敢起身。可越是浑身都痛, 她便越觉得这样做是对的。
长痛不如短痛。
她听到殿外?有宫人在窃窃私语。
“这婢女还真挺会跪的……这么久了, 还一动不动呢!”
“噗呲……大概是跪得惯了。”
她打起精神去听他们说了什么,心里生气,膝盖的痛也?就没那么厉害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可还是觉得漫长。
她便又去想秦沉……听说苗疆如今已?经有三个月没有民乱了。
要知道, 往年这时?候, 入了冬, 日子最?是不好?过, 民乱最?多。秦沉……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竟在半年之内, 稳住了苗疆。
她让老太太去求皇上开恩,就是确信秦沉此去是替皇上办事去了。
只要苗疆安定,皇上便是因为老太太窝藏玉姨娘的事再生气, 也?绝不会严惩秦家。
此时?正是让这个秘密公开的最?好?时?机。
秘密一旦过了明路, 就没有价值了。
可渐渐地, 连秦沉都对她膝盖上的痛无能为力了。
她额角慢慢涌上一层冷汗,身体晃了几?晃, 她心头一凛,打算扑倒装晕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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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暗长吸了一口气, 回想了一下别人晕倒时?的模样,便浑身颤抖, 软绵绵正要倒下,却猛地听见脚步声响。
要不要晕?
不过瞬间, 她决定,还是挺住。作?假容易, 可揭穿之后,她一会儿要说的话,便更?没信用了。
跟在秦沉身边这么多年,多少也?学到一些。那年秦沉带她去见长兴侯世子,便是君子不欺暗室。以?诚相待,方能长久。
果然就听得上头有人落了座,又咳嗽了两声,太子妃冷淡的声音才传来:“我的好?女儿,我倒是小看你了!”
信信忙道:“母妃,儿臣不敢。”叫太子妃母妃,倒不是她胡乱攀关?系,是太子妃坚持让她跟小郡主一样,这么叫的。
“不敢?你可敢得很。竟然敢唆使你家老太太跟侯爷进宫面圣!”
信信心里大骇。一时?不知道太子妃只是在诈她,还是老太太把她卖了。
想了想,她开口道:“儿臣想这事母妃既然知道,皇上未必便不知道。就算皇上不知道,若是我家二叔决定不再翻案,那一计不成,再施二计的人,自然也?会让皇上知道。儿臣这样做,也?是为了太子殿下与太子妃。”
她决定还是学秦沉,老老实实才是最?好?的策略。
“好?一张利嘴!”
信信:……大概太子妃没跟秦沉打过交道。
“此事已?经掀起轩然大波,对手筹谋已?久,来势汹汹。就算我家二叔现在想抽身,也?来不及了。更?何况,以?儿臣愚见,若此案无冤,再审之后,太子殿下声望可再上一层。若此案有冤,太子殿下当时?年轻,定是为小人蒙蔽,定非有意为之。现在若是一力压制此案,岂不反叫人怀疑太子殿下是有意为之?或者有错不改。倒不如太子殿下力主彻查,以?示公正无私,胸怀坦荡。若是万一查出来有冤情,太子殿下自请其罪……”
“大胆!”只听得有一丝风声迎头砸来,她吓得往旁边一歪,躲了开去。
殿内顿时?安静一片。
就听有人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躲开去!”
信信半趴在地上,见地下躺着一只三足青铜爵杯,好?几?个尖角,不由暗暗庆幸,亏得她躲了,若不然头上现在已?经开了花。
她忙道:“母妃慈爱。此时?正是风声鹤唳,若是儿臣叫打得头破血流地出了东宫,岂不叫人胡乱猜疑?”
“呵……呵……”太子妃气得连声冷笑,却听有人道,“母妃,信信妹妹所言并非全无道理。”
信信一惊,因她没敢抬头,并不知道上头都有谁。
想不到太子妃的长子瑞郡王也?在。
信信忙又道:“儿臣叫了母妃一声母妃,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又怎么可能不为母妃打算?”
“母妃,让信信妹妹起来说话吧。皇祖父召了父亲进去,咱们不如跟信信妹妹一起,赶紧商议一个对策。”瑞王又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