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楹柱上挂着乌木白字对联。
门口两只人高?的汉白玉大狮子,站着四名皂衣衙役带刀守卫。
白叔带着她?上前?, 道:“我们是张侍郎府上仆佣。这丫头受夫人之命,来给张侍郎送些衣物。”@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信信不知道这位张侍郎犯了什么事。
可?白叔把?早准备好的几件衣物送上, 说有衙役带她?们进了大门后座一间小?屋。
小?屋里坐着一个脸色可?亲的衙役,将那衣物放在桌面上, 打开查验了一遍,指尖一弹, 将搜出来的一张银票藏往袖中,手势熟练至极。
又看了看白叔拿出的张府腰牌, 便在文书上盖了章。
就有一个衙役过来领信信进去。
信信抬眼看时,那人已?经低下头去。
她?却心头大惊,脚上差点儿滑了一下。
虽然这人样貌普通,可?她?昨日才见过,断然不会认不出来。
这人正是昨日在茶室见着的那个玄衣送信人。
秦沉的手,未免也太长了。
进了里头,却见两边都是高?耸的石墙,俱有三丈高?。
她?手里拎着包袱,跟着前?头那人一路往进,跟迷宫一般,走?了一柱香的工夫,这才见到一个天井。
中间杨柳依依,花木扶疏。倒像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庭院。
不同的只是,四面俱是石墙。墙头有角楼,楼里站着背弓士兵。
墙面上开了门窗,窗口嵌着步步锦的铁条。
门口站着两名守卫。
那人便带她?到了东边门口,拿之前?盖了章的文书给两名守卫看。
其中一人便掏出钥匙开了门。
那人指了指道:“姑娘进去吧。一柱香的工夫。”
若不是昨日见过这人,信信还真不也相?信自己现在进去,见着的人会是秦沉。
进了门,却更是大吃一惊。原来里面竟然是个小?院。
院北靠墙有两间窗户朝南的屋子。
天井打扫得干干净净,甬路两旁还种了两行开得仍是灿烂的紫粉姬小?菊,院中散发着淡淡的草木清香。
虽然来之前?,知道秦沉住的是三品院,应该不会是那种阴暗潮湿的牢房,也不会受太多苦。可?这样的牢房还是让她?觉得不可?思议。以至于,她?呆在原地,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这时,就听“吱呀”一声响,房门开了,见一名衙役从?房子走?出来,道:“世子爷行动?不便,还请姑娘进来。”
信信懵头懵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进去。
屋里一半明一半亮,阳光从?步步锦的窗格子照进来,在地上画出一个个细长的格子。
他就坐在窗前?炕上,背靠着墙,胳膊上腿上四处缠着白纱绷带,伤口处泛起?一团团茶渍般的药黄。
比上次见着他,他又清瘦了几分?。
可?看过来的眼神却是不同。
凌厉的眉眼间全无半点郁色,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在阳光下闪着金芒。明明嘴角紧紧地抿着,却让人觉得他在笑,愉悦而快乐。
信信站在门口,千言万语,都塞在嗓子眼里,眼里水光闪动?。
隔着那步步锦投出的一格一格的阳光,两人都没说话。
却听身后的衙役道:“姑娘,您可?只有一柱香的工夫。”
说着身后有扣门声响起?。
信信转头,有些不敢相?信,那衙役竟任由她?跟秦沉独处。
“过来……”那嗓音干哑,柔和,却有一种说不出坚定的张力。
时间紧迫。
她?转过头,几步奔到炕前?,伸手正要查看他的伤势,腰身一紧,竟被牢牢搂住了。
她?羞怒难忍,胀红了脸,轻轻挣扎,叱道:“你要……”
话音却被完全吞噬。
滚热的手在她?腰间像一块烙铁,发着烫。
嘴唇柔然灼热,却带着强硬的探索,哄骗似的要敲开她?紧闭的唇齿。
有一瞬间,她?迷迷糊糊地顺从?,发出一声轻轻地叹息。
她?也想?证明,自己看到的不是一个幻影。
这一切……带刀的皂吏,高?高?的石墙,开得灿烂的紫粉色的姬小?菊都不是她?累极了的梦。
指尖隔着缠了一道又一道的高?低起?伏的纱,鼻端是浓烈刺鼻的药味,那灼热在她?窒息前?,移开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