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白叔,又是黄金地契,连租户牙人都给她?找好?。
若说秦沉对她?没有真心,那真是冤枉他了。
可若说是真心,这真心……到?底还?不足以感动她?,让她?赔上一生。
绿霞说出憋这么久的秘密,也觉得痛快,把鸡汤端起,仍放她?手上:“你不会怪我们吧?快喝,凉了结油,怪腥的。”
信信有些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道:“唉,我又不是没做过下人。哪里不知道最要紧一个忠字。再说,告诉他也好?。他彻底死了心,我也自在。他也自在。”
“那二爷呢?你跟二爷到?底是怎么回事?”绿霞又问。
信信想了想,反问道:“你觉得二爷会娶我么?”
绿霞露出怪异的神情,半天,诚实地摇了摇头。
信信嘴角弯起,默默喝汤,不再多说什么。
可一碗汤没喝完,罗氏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信信,信信,不得了,出大事了。”
信信还?很?少见?罗氏慌成这样,不由也着急起来:“什么事?守义叫人欺负了?还?是他欺负了人?”
守义自从拿了秦沉的马鞭,行事便有些小?小?的嚣张 。她?总担心他惹出祸来。
罗氏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喘着气,双颧潮红,也不知道是在激动,还?是在害怕:“说……说是你爹的家人,找咱们来了。”
绿霞一听,倒比信信先跳起来,道:“啊?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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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信却没这般激动。
所谓穷人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她?们之前穷得差一点全家上吊时,怎么没见?过哪里冒出来的燕家人。
她?看了一眼炕头的小?箱子,又觉得不可思议。
秦沉给她?二百两黄金的事,大概不会有人知道吧。
“谁说不是呢!只是……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信信,你出来见?见??”
绿霞便扶着信信起身道:“我陪你瞧瞧去。别的我不敢夸口,这人来客往,一应接待我最擅长不过。”
信信想了想,正想点头,就听罗氏道:“听说还?是山东来的,我不记得你爹提过老?家在山东啊。”
她?不由心头一颤。绿霞拉了她?一把,她?才?回过神来,猛地道:“绿霞姐姐,我想请你帮我跑一趟燕兴堂,让守义先别回家来。等?这些人走了,我自会去叫他。你送完信,便家去吧。对了……我倒忘了跟你说,若是着急,不如就顺便请郭大夫帮着瞧瞧……”
绿霞顿时飞红了脸,朝她?甩了一下手巾,嗔道:“谁着急了。我……我这就去了。”
说着一溜烟跑了。
罗氏睁着眼,拉了拉信信,低声?道:“不是该叫守义回来么?也好?叫他们认认,守义长得倒有七八分像你爹的。”
信信想了想,贴在罗氏耳边道:“我就是怕他们见?到?守义,万一非让守义回去认祖归宗,可怎么办?我爹当初既离开家,这么些年都没联系过,肯定有原因的。”
罗氏一听,一拍大腿,颇有些后怕地道:“还?是你有见?识。不然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守义长大了就来了呢。幸亏你回来了。一会儿呀,我……我都听你的。你跟她?们说。”
信信总算放了心。她?真怕的倒不是有人来找守义认祖归宗,而是怕罗氏心思单纯,中?了别人的圈套。
便简单收拾了一下,跟罗氏出来,迎到?门口,就见?一辆窄小?的青篷马车,赶车的是个六旬老?者,衣饰整齐。车旁站着一个穿金戴银,气派体面的婆子。
那婆子见?了母女两个,未语先笑:“哎呀,我的个亲娘诶,这就是你们家的大闺女,长得这模样,便是天山的七仙女下凡,也不过如此了。”
信信淡淡笑道:“不知这位嬷嬷怎么称呼?”
那婆子上下打量她?,满脸笑意,道:“不敢当不敢当。叫我一声?花婆子就是了。”
这时就见?左邻右舍有人探头探脑,信信想了想,硬着头皮把人往里让。
一时进了门,那花嬷嬷倒也体面,并未东张西望,到?处打探,只是一双眼睛不停地只往信信身上看,倒把罗氏凉在一旁。
罗氏倒也不以为忤。
热情地去沏了茶水,备了点心,往堂屋送。
信信便让罗氏坐了上座,自己拉了张条凳来,坐在罗氏边上,解释道:“我这些日子病了。我娘疼我,舍不得我干活儿。”
那花婆子却不肯在罗氏对面坐下,立在地上,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信信便知这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人。心里早有几分明白是怎么回事。
罗氏却不明就理,一个劲地劝她?坐下。那花婆子才?道:“那就烦您赏我一张小?杌子吧。”
信信想了想,便进里屋,抬了张小?杌子来,搁在门边。
那花婆子才?坐下,捧了茶,也不喝,说明了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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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花婆子是山东泰宁府燕家的人。说起这泰宁府燕家,上一辈出过一位阁老?,这一辈出过两位进士。一位在任江西布政使,一位御史中?丞,在任御史台任副官。因御史大夫一职空缺。这位燕御史便是御史台主?官。
这燕家与?老?太太的梅家一般,都是人才?辈出的清贵世家。
花婆子便是这位燕御史家里的管事婆子,据说是奉了燕家老?太太的命来寻亲。
罗氏早叫一堆的阁老?进士御史弄得头昏脑胀,只眼巴巴看着信信。
信信便抿了抿嘴,道:“花嬷嬷,就不知道你们怎么会找上我们,认为我们就是燕家失散多年的亲人的?”
那花嬷嬷不慌不忙道:“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们老?太爷生了三个儿子。大老?爷没留下骨血,一病没了。我们老?爷行二。还?有个三弟,说是自幼聪明伶俐,最是手巧,不管多复杂的东西,瞧着就能?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