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 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在银鞍院里,为所欲为, 人人奉承。便是?凝雪青岚也不敢惹她?。
因为秦沉。
他对她?根本不像对一个丫头,倒像是?……。
他百依百顺,有求必应。
纵得她?竟忘了自?己真正的身份与处境。
不知不觉间,她?竟然成了胡媚儿那样的人。
因为确信会?有人替自?己出头,才嚣张作死。
这样的日子像一块沼泽,过惯了,就?会?一直陷下去,再也走?不出来。
难道……秦沉对她?怀柔,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由贱入贵易,由贵入贱难。
银鞍院的丫头婆子任由她?使?唤,外头还有白?叔这样的武林高手当保镖。
里里外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这样的日子多舒服自?在,多高高在上。
到时候,她?嘴上说不肯做通房做妾,却像妩儿说的,出去了,没?人护着,会?恐惧会?害怕,会?舍不得曾经的荣华,最终选择留下?
这一刻,她?额上流下的不光是?茶水,还有冷汗。
若是?没?有今日这事,她?怕是?不还明白?自?己已经变成这样。
是?时候了,是?时候必须离开了。
再不离开,怕是?永远都离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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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沉进门时,她?已经完全冷静下来,跪在地?上,身子伏地?,一言不发。
她?故意把胡媚儿与她?的恩怨说出来,是?因为,她?相信,胡媚儿脑袋曾经进过脏马桶,这件事,侯爷多半是?不知道的。
若是?知道,两人亲近时,岂能不冒出些不好的联想?
比如,头发,一摸上去,会?不会?觉得摸着了什?么多余的东西?
再比如说,嘴唇,亲嘴儿的时候,会?不会?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也许这才是?堂内突然安静这么久的原因。
“这件事……是?真的?”半天,伴随着敏捷匆忙的脚步声,她?听见侯爷在问?,声音十分?艰难。
“竟有这样的事?!我怎么从未听说?”玉姨娘的声音多少带着些虚张声势的夸张。
信信也是?福如心至。本来没?往别处想,这会?儿已经明白?了这中间的关窍。
胡媚儿是?玉姨娘推给侯爷的。
若是?她?早知道这事,根本不该推给侯爷。岂不叫人笑话侯爷纳了个脏女?人?
所以她?只能立刻表明自?己不知道。
“我倒是?知道。只是?没?想到侯爷会?瞧中她?。等生米做成熟饭,我也不敢提这事,就?怕反让侯爷不自?在。”
姚夫人的声音还是?那么平淡,可她?却觉得,多少有些幸灾乐祸。
不用说,室内又是?半天沉默。
还是?秦沉的问?候声打破了沉闷。
这才听侯爷又怒道:“你来得正好。你可养得好丫头,竟然害得胡姨娘流了产!你倒说说看,该如何罚她??”
就?听得椅子轻轻一响,想来是?秦沉坐下了。
“父亲,我也才回来,听说这事,便急急赶了过来。胡姨娘这孩子是?已经保不住了,还是?太医正瞧着?”
信信一怔。
秦沉果然不愧是?秦沉。
这句话,一来可以搞清楚这事的严重程度,二?来也表达了自?己对这未出世孩子的关心。
“胎儿都已经下来了,还是?个已经形成的男婴!”
难怪一来就?要打杀她?。她?这祸确实闯得太大了。可姚夫人跟玉姨娘应该是?高兴的。
“父亲节哀。”秦沉关切之情尽显。
“哼……这丫头,你就?说说想怎么处置吧。”
听上去,侯爷的怒气似乎消减了些。
“若是?她?害死的,自?然该杀。”
万万没?想到,秦沉竟然冷肃无比地?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信信一时愣住。可心里却并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