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信听到这话,猛地一拉洛嬷嬷,却忘了自己背上的伤,痛得“哎哟”叫了一声。
就听里头?秦沉怒道:“你们还不快快滚回银鞍院!回头?我再来一个个收拾你们!”
信信巴不得这一句,扯着?洛嬷嬷就往外走。
却听得身?后传来仗剑一声惊叫:“绿霞!”
她回头?看时,却见绿霞正扑在仗剑怀里。
她吓得脸色发白,几步抢过去,这两人,也不急在这一时呀,要是叫姚夫人她们知道了仗剑跟绿霞的关系,结果还不定怎么样呢!
嘴里却大声嚷道:“绿霞姐姐,你怎么晕死过去了?!”
绿霞一天没吃饭,确实?虚弱得很,跪得久了,双腿发麻,起得又急,头?晕目眩,没站稳当,没想到仗剑就在旁边,情?急之下伸手抱住了她。她正羞愤,听到信信这样一叫,当即只好双眼?一闭,装作?真晕了过去。
信信见绿霞装死,闭紧了双眼?,强忍住笑意,慌慌张张道:“仗剑哥哥,麻烦你把绿霞姐姐背回银鞍院吧!”
不想仗剑略一犹豫,竟打横抱起了绿霞,就这样一路走回了银鞍院。
好在两处不算远,不然信信真要担心仗剑的胳膊会?不会?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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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沉回来时,银鞍院早恢复了平时的安静。
绿霞在屋里躺着?,信信吃了一剂青羊血,正在屋里歇着?。
见了秦沉,行过礼便道:“洛嬷嬷跟仗剑再不出去,二门就要落匙了。爷有什么话要跟他们说,只能明儿?在芦香榭说了。”
秦沉点点头?,坐到案后,信信便垂头?上前替他倒了茶水,才道:“爷,今儿?我背上挨了一拐仗,这会?子,火辣辣的痛着?呢。我请几日假,去叫青岚姐姐进来伺候吧。”
“你也知道痛?既知道痛,就不该胡言乱语。这一拐杖,你该打。”就听秦沉声音如冷剑一般劈过来。
她不由一怔,一团浊气?从丹田气?海窜起,直冲鼻端,她不由梗着?脖子问?:“还请世子爷指点,我哪里胡言乱语了?”
“你说要搅黄了这桩亲事,我还当你有什么好法?子,原来不过是造谣生事,再挑三挑四,不但挑拨夫人跟王嬷嬷的关系,还挑拨夫人跟府里姨娘们的关系!最过分的,还阴阳怪气?,说什么王嬷嬷才是府里的老太太,什么柔柳才是府里的正经姑娘,打量谁听不出,你这是在讽刺夫人做事颠倒?不知轻重?”
这每一句话,都叫信信觉得自己像个充气?的蹴鞠,秦沉的每一句话,都在往里灌气?,再多添一句,她就要爆了。可她最后,仍是没爆,反而把那一股气?全都敛进了心里,凝结成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
她弯膝行礼:“世子爷说得极是。都是奴婢的错。活该挨打。还请爷允我下去歇一歇。”
多说无益。原来秦沉眼?睁睁看着?她挨打不作?一声,就是因为?觉得她冒犯了姚夫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平时的千般维护,到底不过如此。
日后她要做错了事,怕是姚夫人就算要打死她,他也会?说一声,活该。
做他的通房?做他的清秋大梦去吧。
“好好下去歇两天吧。记住,以后不可再对夫人不敬!”
低头?隐住眼?角的水光,她慢慢退出了紫藤斋。
可之后,一连十来日都不肯再进内院一步,也不肯去见秦沉。
开始两天,秦沉还派人送了伤药来。
后来又让青岚来问?,她却只推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背伤未好。
问?急了,她索性让红焉给她找了点鸡血抹在手帕上,说是咳了血。
一时银鞍院里,人人都知道,信信跟秦沉闹翻了。
好久不见
柔柳自那日后就没回银鞍院。
过了两天, 府里就?传开了,说之前柔柳跟仗剑的事是误传。姚夫人怜惜王嬷嬷年事已高,又只有这么一个孙女儿, 打算把她放出去, 让她在外头找门亲事, 以后也不用在府里当差,方便好好伺候王嬷嬷。
打了人,不?但没受罚, 还得了个大恩典, 直接放出去不再做奴婢了。
这叫一帮丫头们都又是眼红, 又是气愤。
尤其是凝雪更是气得一佛出世, 二佛升天。那天跟柔柳打架, 她虽占了上风,可因为地?上有瓷片,扎了好几块进背上, 那叫一个痛。回去找了个衣婆, 上完药, 她才忍痛去找老太太哭诉告状。
得了老太太的支持,才回来, 准备好好跟柔柳算一笔账,谁知竟是连面都?碰不?到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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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除了干生?气, 也没别的法?子?,总不?能冲到柔柳家去打她一顿吧。
好在因为这件事, 在银鞍院风头无两的信信好像跟世子?爷闹翻了,这一向, 都?是她跟青岚两个伺候,总算稍微安抚了一下她受了重创的心。
绿霞一向也不?跟她们争, 现在就?更不?会?争了。
因为那天在夫人那里晕倒后,仗剑在众目睽睽下把她抱了回来。
说是事后仗剑后悔自己?莽撞,怕误了她的名声,便求了焦嬷嬷做媒。
两家动作极快,如今已经订了婚期,只等?明年开春就?成亲。世子?爷便给了绿霞恩典,允她回家准备嫁妆。
可绿霞因为信信受了伤,倒也没家去,一边伺候着?信信养伤,得空就?躲在屋里绣嫁妆。两人的屋子?相连,倒也不?惹人眼。
她巴不?得信信一直“养伤”,最好把世子?爷惹得性起,赶出去才好。对这事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青岚大概也是这个心思。
这两个不?往老太太太太那里传,银鞍院其他人也不?敢传,自然也没人来管信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