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有些尴尬,想伸出头,把秦沉刚才说过的话说上一遍,却听一个?俏丽的声音响起:“沉哥哥的马车,我也没坐过呢,我也要坐。”
信信刚伸出去推车门的手,立刻像被蒸汽烫着一般,飞快缩了回来。
姚姑娘也要坐,她就不好?说什?么了。
不管了,秦沉自己惹出来的事,看他自己怎么收场。
叫她嫂子
就听秦沉朗声笑道:“你们两个没马车了么?连我的?马车也?要抢?还不赶紧上车, 磨磨蹭蹭,耽搁了时间!”
“这?能耽搁什么?马车这?样空跑,多可?惜。”秦泓的声音几乎就在车辕处响起, 想来靠得很近了。
就听横刀急道:“三爷, 没爷点头, 我可?不敢让您上来。”
信信瞪着大眼,心里飞快地又转了两个圈。
其实?她跟妩儿坐了这?车,早晚大家全会知道。
若是请姚姑娘上来倒也?不坏, 就是再加秦泓, 也?坐得下, 一路上也?热闹。
只是她一个婢女, 不能替秦沉作主。
万一路上真下雨, 万一秦沉真的?半路要上车呢?
秦泓也?就罢了,姚姑娘在车上却是有些?不便了。
她想了想,推开了车窗, 半探着头朝外看。
姚姑娘跟玉禾一眼就看见了她, 姚姑娘脸色, 本来如春桃般明媚,却一瞬间好似蒙了一层白霜, 虽还红扑扑的?,却透出些?冷意来,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上前拉住秦泓:“你别?闹腾了, 沉哥哥不会让咱们坐的?。赶紧上车吧。”
秦泓在前头,没看见信信在车上, 扭着头不依,甩着手, 道:“为什么?大哥?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三爷,世子爷大概怕你上来,把他?的?茶水点心全吃光了。”信信在窗边,轻声笑?道。
秦泓闻声,抬头,一眼正看见窗边粉青幔帷后露出的?半张面孔,肤白如雪,水灵灵的?大眼睛黑如矅石,叫那颜色一衬,更显得灵活艳丽,动人无比。
他?怔了怔,道:“你在车上!”
还要再说什么,却已经叫姚姑娘拽着胳膊拖走了。
信信见姚姑娘拖着秦泓上了后面第三辆车,才复坐回来,怔怔发愣。
妩儿道:“姐姐,咱们现在就烧水么?”
信信看了一眼宽畅豪华的?马车内厢,轻轻摇了摇头。
姚姑娘那一眼,可?真是叫她胆寒,大概又像柳姑娘一般,误会了吧。
可?真的?是误会么?
她内心有一瞬间的?动摇。
秦沉平日?多给些?赏赐,她还只当是自己伺候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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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出行,巴巴地把自己的?马车拉出来,给她乘坐,对一个婢女,不可?能好到这?种程度。
他?明明说过不要她做他?的?通房的?,莫不是他?反悔了?
可?就算是他?有这?个心思,也?还是不必对她这?样好啊?
总觉得有点儿过于张扬,好像是想做给谁看一样。
给谁看呢?
信信托着腮,陷入了沉思。
*****
姚姑娘坐的?是姚夫人的?车。
红木雕花,猩红帽帷,金彩辉煌,论奢华比秦沉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本来她想让秦浅与她同坐。
可?如果这?样安排,年纪最小的?秦沼就要落单。
玉姨娘百般不放心。
姚夫人怕又惹出些?闲话,便让素来稳重的?秦浅与秦沼同车。
秦池秦泓则坐玉姨娘常用的?那辆清漆马车。
可?秦池说成天坐着读书,难得出门?,也?想骑马。倒成了秦泓自己一人坐车。
他?爬上去把头探出窗外,看看前面,看看后面,赶着出发前,又溜了下来,硬是挤上了姚姑娘的?马车。
姚姑娘见他?手脚并用,十?分狼狈地爬进车厢,忍不住掩袖格格直笑?。
“你怎么不偷偷爬到沉哥哥的?车上去!你信信妹妹可?在那里呢!”
秦泓与她素来随意惯了,直接爬过去,往宽大后座上一坐。
姚姑娘忙往边上挪了挪,往两人中间塞了个墨绿闪金金钱蟒的?大引枕。
秦泓也?不以为怪,笑?道:“我倒想呢,横刀那两只牛眼,瞪得跟牢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