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溪眼睛湿漉漉的,此刻完全是一副任人宰割,毫无招架之力的模样。

“迟迟,刚才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不止眼睛兴奋了。”他意有所指地说道,而后又往前覆身。

两人距离无间,迟溪这才明白过来,任医生那句“不止眼睛兴奋”的深刻内涵。

迟溪哼了声气,眼神潺潺的散着光,嘴上又佯装怨怪地嗔着。

“哥哥,就你最坏了。”

任屿舟被她这眼神勾钓得简直头皮发麻,当下管不得其他,直接熟练地伸手去拆床头柜里的盒子。

覆落时他又捏起她的下巴,声音沉磁迷蛊:“迟迟,叫声老公来听。”

“唔……不叫。”

眼下的倔强又有什么用呢,最后还不是要一声声娇滴滴的‘老公’,来求着他讨饶?

两人意乱情迷,正历巫山楚雨,却不知此刻,在天都1号大堂正厅,周决一身西装革履,步履稳健地迈步走向VIP直属电梯,接着抬手,摁下了57楼。

57楼,正是迟溪住的贵宾楼层。

??第 63 章

要不是周谭误打误撞地打来电话, 告诉她周决来了天都,迟溪肯定赶不及在门铃被按响以前,及时穿好衣服, 遮住脖子上的吻痕。

她哼哼唧唧地求了任医生好久, 又是叫哥哥,又是喊亲亲老公的, 这才叫他勉强答应,愿意配合着她暂时躲在卧室里避开周决。

至于她是怎么求的……迟溪抿了下轻微发肿的嘴唇,心头直觉羞涩委屈, 他那么厉害, 她刚刚被撑得好痛。

当下迅速拾整好服表仪容,又再三确认卧室房门紧闭,客厅也没异样,她这才安心去开门。

四目相对, 相比之前在公司见面的低气压, 今天的相处氛围似乎要融洽一些,迟溪率先冲周决挥手打招呼,而周决眼神也暖着, 冲她点点头后, 抬手递给了她一个包装精致的食盒。

“生煎, 你爱吃的。”

迟溪顺势接过来, 同时倍感意外地眨了眨眼,完全没想到她的这点贪吃喜好, 日理万机的大老板居然会记得。

哦,也说不定是周谭告诉他的呢。

她没继续深想, 感谢地笑了笑:“谢谢Boss!”

“不请我进去坐坐?”他声音温和。

迟溪面上含笑, 可心里却已经心虚到不行了, 在精明的大老板面前装模作样,她恐怕要用上毕生的演技才勉强能撑住场面。

“大老板请进!”她没法子,只好侧身邀请。

这是周决第一次踏足这里,他进门后先左右环顾了一圈,接着转身对迟溪说:“环境还可以吗?需要什么可以再跟我说,我找人添置。”

天都1号是滨市最好的酒店,这里又是店内最好的套房,环境怎么可能会差?

至于有什么需要添置的……任医生在这里拥有最高话语权,她需要什么往往都不用开口,任医生就会帮她全部弄好。

于是她摇了摇头,冲着周决客气道:“这里很好呀,我住的也很舒服,什么东西都不缺的。”

“那就好。”

之后,两人坐在沙发上,原本还能随意搭几句话,可慢慢就沉默下来了,周决本就是个严肃寡言的性子,方才能主动搭几句话茬,已经叫人感到诧异了,而迟溪又因为此刻的提心吊胆,生怕说多错多,故而有所顾虑地谨言慎行着。

最后还是迟溪觉得气氛有点儿尴尬,于是只好找借口起身,同时开口问道:“大老板,你要喝茶吗?我去帮你泡一杯吧。”

她正要抬步,一直沉默的周决却忽的出声拦住了她,“先不用。”

迟溪回头,就见他神色微动,眸底中更是仿佛隐匿着几分复杂情绪,他似乎是想要开口的,可却又迟疑着一直不言。

周决向来处事果断,如今这副纠结深虑的模样,倒是叫迟溪不免好奇起来,大老板究竟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对她说,才会这般犹犹豫豫?

僵持半响,迟溪都以为他不会再开口了,却又听他忽的叹了声气。

“小溪,徽音其他商业板块抢占国外市场份额的速度,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如果不出意外,纽约的大项目下个月就能谈成,等走完最后的流程,盖章签完合同,徽音这块招牌就能彻底独立,以后和周氏集团再没有任何瓜葛了,而我,我也可能同她……同他们分得彻底。”

说完,他眸光亮着,里面含着小心的希翼,但更多的,是被审判前的紧张,他的命脉此刻已经毫无保留的显露,是死是活,他交由她决定。

可迟溪却完全不懂他的含义深情,关于周家的家族内部纠葛,她知道一些,但却并不多,只偶尔从周谭那里能听到几句,扬言周决对外应对艰难。

所以此刻,听了他这话,迟溪只以为大老板是如释重负后想找人分享喜悦,然后碰巧找上她?

于是她微笑着回:“恭喜Boss,徽音越来越好,我们这些员工也能跟着你吃香了。”

周决叹了口气,语气一反常态,突然变得有些急:“小溪,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

如果不是卧室方向突然传出很突兀的一声响动,周决压抑了多年的心思,恐怕真的会在这一天,面对着他心爱的姑娘全盘托出,毫无保留。

可终究,没人给他这个机会。

“家里有人?”

话音落下,又是一声,而且声量不小,隔着门都能听得真切。

如果说第一次是不小心,那现在,便是人为故意的了,迟溪很快明白,任医生这是被藏得不耐烦了。

已经瞒不住了,再作解释仿佛是在蔑视大老板的智商,于是迟溪轻轻地点了点头,准备坦白从宽。

“是他?我以为你们已经……”周决轻蹙眉头,又及时顿住。

这次开口,周决的语气已经不复方才的紧张与轻柔,他又习惯性地自我伪装,把自己搞得仿佛刀枪不入一般,可只有他自己清楚,此刻他的心,已经碎得全然拾捡不起来了。

迟溪正要肯定回答,可房门却遽然从里面被打开,任医生不疾不徐,从容淡然地从卧室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