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笑着靠近黛玉的耳朵,压低声线,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道:“他若是要给我赐婚,我就说我对姐姐情根深种,非卿不娶。”

黛玉听到这么直白的话,顿时脸红到了耳朵尖,眼睛都瞪圆了,声音更是不自知的带着几分颤抖,“你胡说什么?你再说这样的胡话你就出去以后不要再来了!”

黛玉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害羞,就是心里慌的厉害,脸完全烧起来了,甚至不敢看沈宴的眼睛,因为他的眼神太过清澈却又太过咄咄逼人。

沈宴故作不解,凑近她,问道:“姐姐,你我本就不是亲姐弟,如果我被他认回去,就不再是林家的孩子,那我为什么不能对姐姐说这样的话?”

黛玉又气又恼,却压不住脸上绯红,直接放狠话:“你在胡说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沈宴想了想她的年龄,再想想她之前跟贾宝玉的关系,只怕一时间也确实接受不了弟弟变男友,不过他也不着急,总归他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守着她,温水煮青蛙,他还是可以的。

寻思到此,沈宴改变了语气,可怜兮兮的说道:“好吧,不说就不说,不过姐姐以后可不许不理我了!”

他说着,见黛玉果然放松了下来,便又狡黠的笑了笑,又凑过去恶趣味的说道:“虽然我是这样说的,但是若是皇上要给我赐婚,我还是会说我对姐姐情根深种的,反正你也不知道!”

说完在黛玉气急败坏的神情中哈哈大笑,眼瞧着黛玉气得都要站起来了,便丢下一句:“姐姐你先休息,我下次再来看你!”之后便逃也似的离开,惹得黛玉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跑出去而直跺脚。

沈宴逗完了姐姐之后心情不错,便打算去找他那便宜哥哥四爷,让他也帮忙给他说几句话,一来表示他确实想继承娘亲的姓氏,消除他的疑心,二来也是为了黛玉的封号,虽然康熙看着是答应了,但没下圣旨终究可能有变故。

但谁知道,这个当口却有人来拜访,而且还是沈宴完全没有想到的人贾琏。

“琏二哥许久不见,有失远迎!”沈宴对贾琏还是颇有几分好感的,知道他来,便也带着笑连忙迎了上去。

贾琏也笑道:“是我冒昧前来拜访,倒是打扰你了。”

沈宴忙摆手道:“琏二哥乃是我的表兄,之前在府中多亏二哥与嫂子照拂,怎么能说打扰呢,琏二哥快请坐。”

贾琏见状便也坐下,又喝了口茶,但是脸色却不太好看,沈宴见状,知道是有事,便又问道:“琏二哥今日匆匆前来,可是有事?”

贾琏踟躇了半天,似乎不好开口,摆手叹气。

沈宴只得继续问道:“我与二哥乃是亲表兄弟,琏二哥又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呢?”

贾琏长叹一声,脸色十分难看,道:“此事我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说。”

沈宴见贾琏似乎难以启齿,便又道:“琏二哥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何不名言,要是能帮的我一定帮忙。”

贾琏虽然为人好色,但相比贾赦以及东府的人来说,贾琏是个难得的有能力有底线的人,他之前去苏州帮忙料理养父的身后事也好,还是后来劝说他娶了王府的姑娘也好,实实在在也是为了沈宴打算的,这些沈宴都清楚。

而且他两次买了沈宴的方子,却又守口如瓶,为他的身份保密,且钱财方面也没有贪他的,因此如果可以的话,沈宴也愿意帮他的忙。

贾琏见沈宴都如此说了,便也没有再继续隐瞒,叹道:“此事说来话长,都是家里的母夜叉!我迟早得休了她。”

沈宴大惊道:“这是出了什么事了?二哥怎么跟二嫂如此生分了?”

贾琏叹道:“此前我得了二姐,我是真心想跟她过日子的,谁知道被府里的母夜叉知道了,趁着我不在的时间,不但偷偷把二姐接回了府,还把我那偷偷开的铺子也席卷一空,不但把里面的掌柜全部扭送了官府,又把里面的东西全部拿走了,偏生她得了这么多好处竟然还不满足,又磋磨二姐,让二姐落了胎不说,还吞金自尽了,可怜我,身上没一个子儿,还是平儿借了我一些银子才给二姐办了个像样的后事。”

贾琏说着,又叹了口气,“这本是我的家事,本也不好跟你说,只是我这心里难受的很,就想着出来走走,没想到就走到你这里来了。”

沈宴看着贾琏失魂落魄的样子,直说道:“琏二哥糊涂啊,你要是不喜欢二嫂,两人商谈和离都行,怎么能瞒着二嫂养外室呢?再说你这置铺子怎么也瞒着二嫂,难怪她生那么大的气。”

贾琏嘴唇张合着,显然没想到沈宴站在王熙凤那边,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是她也不应该害人性命。”

沈宴点点头,道:“这倒是,但是这症结还是在二哥你身上啊,你若是不去招惹那外室,她又怎么会死呢?”

贾琏顿时被沈宴的怔住了,随即竟然泪珠滚滚落下,嚎啕大哭,“都是我对不住二姐。”

沈宴:“?”

他叹了口气,深觉果然男人不能靠下半身决定上半身,不然很容易酿成大祸。

还好他向来清心寡欲,并不好美色。

贾琏哭了一阵才停下来,又自己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泪,这才道:“是我的家事没处理好,倒是让贤弟看笑话了。”

沈宴叹道:“琏二哥就当买个教训吧,吃一切长一智,以后还是远离女色为妙啊。”

贾琏摇摇头,又叹了一声,这才把话题拉到了别处,“其实我今日来,确实是有事找贤弟帮忙的。”

沈宴见贾琏如此形状,自然也不好意思拒绝,忙道:“琏二哥有话直说,我能帮的一定帮。”

贾琏道:“说来也是惭愧,之前宫里的夏太监出来找我,说元妃娘娘在宫中不好,索要了不少银子,你二嫂一时手上拿不出那么多银子,还是当了嫁妆才凑齐的,偏生咱们家也打探不到宫中的消息。”

“倒是之前,二老爷回来说,贤弟被陛下召见,所以我才来问问,贤弟可否知道元妃娘娘在宫中的消息。”

第86章 86

夏太监勒索贾府的事情, 贾琏和王熙凤早就告诉了贾政和贾母,贾政和贾母自然也关心元春在宫内的生活,但架不住他们没有宫内的消息渠道, 所以想来想去就想到了沈宴这里。

因为沈宴被皇上召走是大张旗鼓的, 贾政也知道,再者沈宴攀上雍亲王府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是, 因此他们才派了贾琏来打探消息。

贾琏也知道上次老太太让林妹妹给宝玉冲喜这个事做的不厚道,但架不住大家都是一家人,一荣俱荣, 一损俱损。

元春封妃省亲的时候, 是整个贾府的喜事, 他虽然是堂兄弟却也是正经的国舅爷, 如今元春若是不好了, 那也是整个贾府的大事, 若是能提前知道消息也好有个应对之策。

贾府早已经不比以前,如今的一切可都是靠圣恩,可不能再起波澜了。

他们不怕皇上忘记他们, 就害怕皇上记得他们, 而且是记得他们的不好。

皇上执政多年,威势日盛, 便是如今年老, 也没人敢糊弄他。

如今贾府能做事的没几个人, 加上贾琏跟沈宴相比更熟,所以才派了贾琏来。

贾琏一开始彳亍也确实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知道沈宴就算攀上了雍亲王府, 也只是下属的关系,而元妃属于后宫妃子, 肯定没什么焦急,但是他们目前找不到旁人。

偏偏沈宴又提起了王熙凤,这倒不是贾琏故意用苦肉计,确实是二姐的死给了贾琏的很大的伤害,偏生外面的事情也不顺利,贾琏一时情绪之下便把家里的事情跟沈宴说了诉苦。

好在哭了一场之后,倒是情绪宣泄了,平静下来之后便也厚着脸皮问沈宴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