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1 / 1)

多桂儿摆手:“没事没事,奴婢与小爷身边的富宝玩得好。小爷临行前也吩咐富宝交代奴婢,叫多留意苏大人,能帮衬的尽量帮衬。”

苏晏再次谢过他,转身离开宫道。

他没有从午门离开,拐去了东宫,用太子给的腰牌进入附近的得一斋,却没找到陈实毓。听?仁趟担?陈大夫去御膳房配药,不知何时回来。

苏晏没辙了,第一次感到皇宫深似海。当初若不是皇帝与太子的首肯,他根本无法深入大内一步。

难道真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疏远,被分手?苏晏不甘心,也不放心,还很恼火。

无论如何,得找到个机会单独面圣,向皇帝一问究竟。

苏晏往东华门去,边走边冥思苦想,身后有人一巴掌搭在他肩膀,吓了他一跳。

“愁什么呢,跟了你一路都没发现。”

苏晏转头一看,是豫王。

印象中,方才在朝会上没看见豫王,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豫王仿佛猜透他心中疑惑,道:“我刚从母后那儿出来,在奉天门旁的夹道里看见你与小内侍说话,就一路跟着了。怎么,还不死心呐?”

苏晏自嘲地笑了笑:“判死刑也得给个犯由吧。我想弄个明白,就这么难?”

“弄明白之后呢,又如何?”豫王仔细端详他,“求我皇兄再垂怜垂怜?”

苏晏心里流血作痛,面上却恢复了平静,甚至显得有些冷漠:“他若无情我便休,垂怜什么?双方能放下,不生嫌隙,就做回君臣;做不回,我自有我的去处。”

豫王朗声笑道:“好,我就喜欢你这一点!”左右没人,他把苏晏往自己怀中揽。

苏晏挣扎着想脱身,豫王一句话浇熄了他的怒容:“今夜我送你进宫,让你单独见他。”

正文 第268章 不一定是你的

“――又回京了?”

慈宁宫,太后手上力道用错,金剪子“咔嚓”一声,把瓶中正在插的万寿菊花枝给断了头。

涂了大红蔻丹的手指将花朵揉个稀碎,太后把金剪往桌面狠狠一拍:“与太子弄出了这等丑事,他竟还有脸回京!”

大宫女琼姑忙拿起金剪,怕不小心掉下桌面,扎了太后的脚,嘴里道:“太后息怒,保重凤体。”

太后恨然咬牙:“此人真是不识好歹!远远地外放出去也就罢了,非得回来恶心我。太子因为他被贬去南京,他还想做什么,继续勾引皇帝,还是城儿?”

琼姑道:“若无皇命,他怎敢擅自回京?不过据奴婢所知,皇爷这两日并未召见他,朝会上也没让他说话。”

太后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看来皇帝还没被他迷到神智不清的地步。不过,这个苏十二还是留不得。明面上不好动的话,就找人暗中把他清理了罢。”

琼姑点头,问:“是要体面的,还是不体面的?”

太后冷笑:“我不管他死得体不体面,只要人没了,我心里就舒坦了。”

琼姑知道,太后是把东宫那件事带来的所有怒火,都发在这个苏晏身上了。

三个月前,七夕之夜,太子在东宫顶撞皇帝,期间还不慎打碎了个大花瓶。这事太后当天便已知晓,且听说起因是太子坚决不肯纳妃,将内监呈上来的候选女子画像一把火烧了。

太后虽不喜朱贺霖,但立太子妃毕竟涉及储嗣大事,是她分内该管的,便想着与皇帝合计一下,挑个清白人家的女娘指婚,由不得太子不同意。

谁想东宫书房那口大花瓶里另有玄机,皇帝一见龙颜恚怒,狠狠申饬过太子后,却亲手收拾了瓶中之物,似不欲被人知晓。

待皇帝与太子离开后,随侍圣驾的一个叫“永年”的?仁掏低盗袅讼吕矗?在东宫书房角落里细细搜寻,发现两张飘进夹缝里被遗漏的纸页,于是藏起来,去慈宁宫呈给了太后。

太后这才知道,皇帝发怒的是什么,掩饰的又是什么――竟是太子亲手所绘的春宫图!图上太子与苏晏二人极尽龙阳秘戏,画面之间还夹以市井秽言浪语,诸般淫态简直不堪入目!太后见了,差点没当场气厥过去。

在太后看来,朱贺霖顽劣无德,实不配为一国储君,若不是皇帝维护,早该废了他的太子之位。如今更是坚定这个想法,便想借此机会,将此事抖落出去引发朝野非议,从而逼皇帝做出表态。

还没来得及出手,皇帝就亲至她宫中,索要那两张图画,太后不肯给。

“那个永年,既然是母后身边的人,就让他回慈宁宫伺候罢,不必再回养心殿。”皇帝说。

太后答:“皇帝这是何意?认为母后在你身边安插耳目?永年并非我宫中人。”

皇帝微笑:“不是慈宁宫的人,却一颗拳拳之心只向着母后,冒着被朕杖毙的风险也要向母后通风报信。母后不觉得奇怪么?”

太后浸淫后宫多年,顿时也觉察对不对劲来:“这是哪个宫养的狗?莫非是卫兰?”

卫昭妃还关在冷宫。太后说完又摇头:“不像。”

皇帝道:“这就耐人寻味了。朕甚至怀疑,贺霖究竟有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能画出这些玩意儿。朕还记得以前亲自教他画山水,他能把瀑布画成两条劈叉的大白腿。”

太后仔细琢磨了一下:“皇帝的意思是,此事有人暗中操纵,太子是无辜的?”

皇帝道:“朕尚在暗查。所以也请母后先不要声张,以免打草惊蛇。那个永年,朕只当不知道这事,继续留着;母后赏赐完他后,让他做你的耳目安插在朕身边,看看他是什么反应。他若是同意了,便是有心挑拨我们母子,背后必有指使者。”

太后觉得儿子所言在理,便颔首道:“可以。但是太子骄纵任性不守规矩,更冲撞君父,不能不罚。”

皇帝道:“朕打发他去南京祭陵,好好磨砺一番。”

太后觉得惩罚太轻,最好能废了朱贺霖的太子之位:“这算什么磨砺?皇帝,你还没看明白么,章氏的儿子担不起未来一国之君的担子。”

“贺霖担不起,谁能担?一岁多的昭儿?”皇帝反问。

太后见他问得犀利,缓和了语气说:“皇帝尚且年轻,春秋鼎盛,何必急着这么快再立太子,先多临幸后宫,多生几个皇子,回头再慢慢挑选不迟。”

皇帝知道在这个问题上和太后说不通了,便起身告退。

等到皇帝出了慈宁宫,太后轻哼一声,对贴身大宫女琼姑叹道:“我这儿子啊,如今与我说话,已不知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都说母子连心,最后竟成了这副局面,着实令我心寒哪!”

琼姑问:“太后觉得皇爷哪些话是假?关于?仁逃滥辏?还是关于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