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终结。”刘波给闻书玉倒水，“整个任务都取消了。裴将臣不需要被保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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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应付完祖父和二叔的询问，裴将臣也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小楼。

打发了揉着眼睛的张乐天，裴将臣搭乘小电梯回到了二楼的主卧。

简单洗漱过后，裴将臣打量着宽敞的大床，和整洁却又显得空荡荡的卧室，乏味地撇了撇嘴。

阁楼里已熄了灯，但庭院灯的光透过轻薄的窗纱，落在地板上。

裴将臣从另一侧摸上了床，将闻书玉连着薄被一起抱入怀中。

闻书玉动了动，似乎被惊醒了。

“是我。”裴将臣低声安抚，吻了吻闻书玉的额角，“睡吧。”

闻书玉在裴将臣拄着拐杖上楼的时候就醒了。要不然，早在裴将臣摸上床的时候，他就把人从窗户上丢出去了。

“裴老他们很生气吗？”闻书玉问，嗓音有点含糊。

上次裴将臣只是在面临枪击威胁的时候把自己扑倒在地，裴家两位长辈就差点把闻书玉打包快递回亚星联邦。

这次裴将臣为了救自己冒了生命危险，闻书玉觉得裴老将军用火箭炮把自己发射回老家的心都有。

“你不用担心。”裴将臣语气轻松，“我和长辈们说好了，他们对你有什么意见，只管和我说，不会单独来找你麻烦。我虽然还没独立，本事也不算大，但护着你一个，还是能做到的。”

面对二叔和祖父的埋怨，裴将臣反问：“我知道两位长辈是爱惜我，但小鹰总要出窝。我毕业后还要正式入伍的，难道要我去做炊事兵吗？我要一头栽死在悬崖下，那我肯定也没本事担起裴家这重任。我要就此振翅飞起来了，不正好证明你们没看错？”

双方一通唇枪舌战，最后以裴将臣获胜告终。

“和你爹一个样，感情用事！”裴老将军这次是真的有几分不满意了。

但他老了，精力不济。自打次子当选总统后，家族权力的重柄也逐渐移交了出去，他对家族，对子孙的掌控力都在减弱。

哪怕换在一年前，裴老将军肯定会不顾孙子的反对也要把那个特工退还给亚星联邦。

但眼下，在没有得到二儿子的支持下，他也只能发一通脾气。

不同于上次的震怒，裴家慎这次反而比较镇定。

裴家慎前阵子和次子因为其恋爱问题爆发了强烈的矛盾，险些决裂。后来在前妻的要求下，父子俩去做了亲子心理咨询。裴家慎从心理师那里学到了不少青少年的心理知识。

也是，谁年轻时没有为爱撒热血的时候？

现在越拦着，孩子越较真。原本只是浅尝辄止的初恋，没准会谈成生死相许的绝恋。

不如不去干涉。等他们长大几岁，成熟世故了，或者遇到了其他人了，感情自然会淡下去。

裴家慎说：“你这件事，我们就不干涉了。但是大事上不能由你胡来。既然你已经选定了梁家大小姐，那婚事就该筹备起来了。正好，下个月我要出访西罗，可以和梁家父母见面谈一谈。”

裴将臣紧咬了一下牙，说：“幼芳还没给我一个准话呢。”

“那就抓紧了。”裴家慎说，“你这次搞出这么大阵仗。我们可以对外宣称你是去救员工的，但流言总会传出去。到时候我看哪家肯把掌上明珠嫁给你！也就是梁家现在需要我们，才肯让姑娘吃点亏。”

这桩婚事如肉里深埋了一枚针，扎得裴将臣在疼痛之余，不自觉把闻书玉抱紧了几分。

“我会照顾好你的，书玉。”裴将臣低声许诺。

我会为你挡住所有风雨，你只需要好好地待在我身边，一如既往地爱我就好。

闻书玉还不太适应这种有点窒息的拥抱，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接触很温暖，很惬意。

父母去世后，他就很少被人拥抱，也从未被人以怜惜、珍爱的态度搂在臂弯中呵护。

就像藤黄说的，再能飞的鸟儿都要找一根树枝歇个脚，再能游的鱼也要找个珊瑚礁打个盹儿。

在江湖中漂泊了这么多年，他也想找一个避风的港湾，好生休息一阵子。

“这个任务已经撤销了。”藤黄告诉闻书玉，“是杨教授做的决定。她觉得VIP就快满二十一岁，放在哪里都算个大人，也该放手了。人要是那个命，喝口水都能呛死，保护也没用。我过几天就会调职，然后撤离。”

“那我呢？”闻书玉问。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藤黄说，“你要想走，我们俩就一路。你想走吗？”

48个小时前，闻书玉会干脆地回答：“走！”

但现在，闻书玉已无法再说出那个字了。

“我想……”闻书玉斟酌着，“我想休个假，顺便养一下伤。”

“你确实也该歇歇了。”藤黄点头，“其实老宋也觉得你现在待在裴家会更安全。龙昆这次一时冲动，把事情闹大了，少说一两年是不敢在苏曼现身。你保护了裴将臣两年，也该轮到他给你提供庇护了。”

闻书玉倒没想那么远。他想留下来，没有太功利性的目的。

就只是想，有生以来第一次，随心所欲。

“我其实是想……和他处处看。”闻书玉有些不好意思。

“我就知道你扛不住他的！”藤黄一时眉飞色舞，“知道为什么吗？你这种扭扭捏捏的性子，要不是遇到他那种强盗似的人，你怕一辈子都谈不了恋爱！”

闻书玉竟无法反驳。

“谈恋爱要想快乐，就别想太远的事，把当下的每一天过快活就好。”藤黄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嘿，这还真适合你们俩的情况。将来他要是欺负了你……算了，你一个能打他十个，不用我操心。”

但是有一件事，闻书玉不放心：“杨教授……怎么说？”

藤黄说：“她说你和VIP都是成年人了，只要你们觉得没问题，她就没问题。她说她一只把你当自家子侄看，也希望你能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