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1 / 1)

萧不言终于忍无可忍, 伸手去抓她的手腕。萧景姝起身想躲,可他像是一座不可撼动的山,手臂一拦便无法逾越。她只能向后,踉跄坐在梳妆台上, 勉力抬起没被他控制住住的另一只手抵挡在了他的胸口。

妆台上的脂粉钗环叮叮当当落了一地,萧景姝忘了自己手中还握着金簪,萧不言也毫不在意地继续欺身向前,任由簪子在自己胸前抵出比嫁衣还艳的血色。

手中传来的阻力让萧景姝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 她仓皇松手,看到萧不言鸦青色的衣袍上绽出一朵暗色的血花。

“皎皎。”萧不言垂眸看着她不断颤动的眼睫,俯身道,“已经成了有夫之妇还穿旁人送来的嫁衣,是不是很过分?”

萧景姝猛然收回了想要触碰她伤口的手,不可置信道:“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成了有夫之妇?!”

他们顶多算是有肌肤之亲,又没真的谈婚论嫁!

“你是。”萧不言贴在她的唇角,低声道,“在你假死离开我身边后,我捧着你的牌位拜过堂。”

当初以为她殒命时的痛处再次浮现,萧不言握着她的手骤然一紧,毫不留情地对着她柔软的唇咬了下去。

痛意和血腥气几乎同时蔓延开来,提醒着萧景姝方才听到的话并非幻觉。她被压得不自觉后仰,而后被头上凤冠坠得栽了一下。

萧不言抬手扶住她的后脑勺,触到满手冰冷的珠翠,登时止住动作,抿紧唇给她卸满头的钗环。

萧景姝终于得到了片刻喘息,盯着萧不言唇角的血色喃喃道:“……你真是疯了。”

他手上的动作听都没停,绷紧嗓音道:“你不就喜欢看我因为你发疯么。”

萧景姝咬了下唇上的伤口,感受着细密的刺痛,心道,可我每次都料不到你竟比我想的还要疯。

钗环卸尽,长发落下,萧不言终于看她顺眼了一些,可她身上繁复的嫁衣却依旧刺眼。

一眼望过去没找到解开衣服的地方,萧不言干脆直接伸手去撕她的领口。

萧景姝还算清醒,记得尚衣监的人等着将这嫁衣收回去,抬手拦住了他。萧不言却以为她不愿脱下这身衣服,伸出的手握成了拳,克制着落在了她坐着的妆台上。

另一只手抵在墙上,他将萧景姝困在怀里,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在向公仪仇射出那支箭之前,我就知道他是谁了。”

萧景姝的思绪被这句话震成了一片空白。

她的所有动摇、退缩与胆怯都被这句话燃烧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是一股不知从何而生的愤怒。

那支箭毫不留情、准头十足他的的确确是冲着公仪仇的命去的!

“你疯了!”萧景姝在他胸口狠狠锤了一下,“他是你舅舅!亲的!” ?? ?? ?? . ?? ?? ?? ?? . ?? ?? ?? 整 理

萧不言道:“我不在意这个。”

“我在意!”萧景姝提高了嗓音,“若你真杀了他事情又泄露出去,世人怎么看你?百年之后你娘和你外祖又会怎么看你?!”

萧不言因为她话中透露出的意味心软了一下:“他欺负你,我说过要杀了他。”

“我还说让你别沾手这件事,别杀他呢!”萧景姝怕极了,去摸他的手,“你没杀他罢?没有罢?他要是还有一丝良心就该在你杀他前自我了断……”

她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萧不言反手与她十指相扣,心中微微一叹。

不该这么吓她的,她是红尘俗世里的人,迷信这些血脉相连的亲缘与仇怨。

“他还活着。”萧不言轻声道,“我把他关在琅琊了。”

萧景姝身子一软,伏在他胸前哭出了声:“吓死我了……若你真因我之由杀了他,我又……我又……”

我又怎么有胆量和你在一起,怎么有颜面说自己并不亏欠陆氏什么。

“若我今日有一丝一毫偏向他,你会不喜。”萧不言轻轻拍着她的背,“我真想杀了他,你又不愿。”

萧景姝抽咽着道:“我就是这样难伺候,看不惯我你走就好了。”

话虽如此,可她却抬起双臂却紧紧环住了他的腰。

鼻尖传来隐隐约约的血腥气,萧景姝吹了吹他胸口的伤,抬眼可怜巴巴地看向他:“痛不痛?”

细微的痒意从胸前蔓延开来,在看到她哭得泛红的眼睛与鼻尖时转为一片酥软。萧不言移开了目光,淡淡道:“比不上眼睛疼。”

眼睛疼……

萧景姝低头看了一眼身上仍旧齐整的嫁衣,指尖忍不住蜷缩了一下,生出蓄意气人后的一丝心虚来:“……尚衣监的女官还等着将嫁衣拿回去,你起开一些,我要更衣。”

“方才我已打发你那个侍女带她们回宫了,二娘那里我命人另备了嫁衣,你这身送回去也无用。”萧不言依旧不看她,说出的话却听起来善解人意极了,“你既喜欢这身衣服,多穿一会儿也无妨。”

萧景姝被他说得心里发毛。

他真正生气时,她是不怎么怕的,因为他气极了顶多咬她,把怨气都倾泻于唇齿间,尝到血腥气就会冷静下来。

眼下同样是口舌间的门道,可他一个习惯直来直往的人却弃武从文,让她实在不知该怎么应付了。

“其实没有很喜欢。”行胜于言,萧景姝反手解开了腰后的暗扣,小声嘟哝,“……这身行头太重了。”

腰带抽出,红色嫁衣一层层落下堆叠在脚边。萧不言转过脸,看到她中衣上也是龙凤呈祥的纹样,心情更糟了几分。

她试得倒是齐全。

中衣比外头的嫁衣瞧着还让他堵心,萧不言亲手将她领口处的扣子解开,将人从一片艳红里剥了出来。

肚兜是烟青色,衬得整个人像一枝嫩柳,终于顺眼了。萧景姝反而不自在起来,伸出双臂抱住自己,神色有些晦暗难言。

白日宣淫的事都做过,此时她并非是因为羞怯而不自在。而是觉得顶着自己的真容,以近乎坦诚相待的姿态站在他面前太奇怪了。

萧不言看出她的低落,迟疑一瞬还是将那件龙凤t呈祥的中衣重新给她披上,握着她的肩头问:“在想什么?”

萧景姝笑了一下,对着他捧起自己的脸颊:“我的真容比易容要漂亮许多罢?是不是也要更让你喜欢一点?”

平心而论,是更漂亮的,可更喜欢却不至于。萧不言伸手掐了一下她比在金陵时丰润了一些的脸颊肉,心道胖一些好,又觉得自己不在身边她居然能长胖着实很没有良心,于是又掐了一下另一边:“没有更喜欢,只会想起你顶着这张脸唤我兄长,然后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