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1)

说完就又倒在地上喝酒去了。

曹济雄人高马大,捆在树上将身后树干都挡得严实。一身的红绸黑甲的将军服被他穿的威风八面,即便此刻脸上青紫交错唇边带血,也难掩其凛凛虎将之姿。

云清澜站在他面前,抬眸看向曹济雄:“你都给稷元传了什么消息?”

曹济雄不愿理会云清澜,只别过头闭上了眼。

曹济雄不说,云清澜也不继续逼问,只转而问下一个问题:“军中可有你的同伙?”

曹济雄还是没有说话,似是铁了心不开口。

云清澜神色不变,只凝着他又问:“我军三日前破围大败,消息是不是你传出去的?”

曹济雄扭过头,睁眼看了云清澜半晌,忽地冷冷嗤笑一声。

被人嗤笑,云清澜也不恼,问出了她的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叛军?”

山鸟无踪,二人对立,清晨的衡芜山四下一片寂寂,脚下坑洼处凝着冰凌,寒意刺骨。

“云小将军问你话呢!说啊!”

冷不丁爆出一声怒吼震落枝头白雪,借着酒意遮掩,戚猛眼眶赤红,手中酒囊砸到曹济雄身上,在粼粼黑甲上留下一串晶莹水痕。

“你为什么叛军!!”

曹济雄面心如铁,从被抓住的那一刻起就已然怀抱必死之心,任是云清澜如何追问,即便严刑加身,他都打定主意绝不开口。

可此刻戚猛的一声怒骂,却叫他控制不住地红了眼眶,对戚猛道:“将军,武帝昏聩,奸臣作耳,云家根本就不辨是非!我们横刀立马,为一个民生和乐青史留名,可武朝决疣溃痈,早就不是我等可展宏图之地!”

“这他妈轮得到你来评头论足?!”

戚猛又是一声怒骂,从地上爬起来,直冲到曹济雄面前目眦欲裂:“三日前破围,军中死了多少人!这难道就是你的一展宏图?!”

“将军!”曹济雄高呼一声,“济雄虽贪图功名,但绝不是那种会为了功名出卖将军的人!”

“你这话留着跟下面的兄弟们说吧!”戚猛唰地一声抽出剑,寒光一闪高悬于曹济雄面前。

枝头雪水融化,滴落在地发出噼啪声响,戚猛手中长剑轻颤,迟迟下不去手。

日光破开晨雾,在林中落下刺眼光线,那光线照得云清澜头中有些发昏,她叮嘱戚猛稍后回营整顿军备,待到晌午向衡芜深处行进,随即抬脚缓缓朝林外走去。

晌午日头强,是山中温度最高的时候,最适合行军。

云清澜走在营地间,有晨起的兵士朗声跟她打招呼。尽管不知那些兵士姓名,但她都学着兄长的样子一一应过。

终于越过驻地走回帐中,她坐在椅子上,略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正此时外面响起轻快的脚步声,有人端着东西掀帘走入,一边走还一边清脆欢快地冲她喊了声:

“小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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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翠玉笛灵

云清澜的帐中迎面走进一个头矮小、身材细瘦的小兵。

那小兵手中举着干粮端着清水,碗中水面随着小兵欢快的步子荡来荡去,叫人忍不住担心那水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洒出来。

她将水递给云清澜:“晨间刚化的雪水,甘甜清冽,小姐快尝尝!”

“小点声,生怕别人听不见不成。”云清澜接过水碗浅抿一口,而后轻声斥责道。

清甜雪水顺着喉头流进肺腑,将她连夜的疲乏都冲散了些。

“知道啦,云将军~”

这小兵挨了训斥却丝毫不做收敛,反是抬脚绕到了云清澜背后,极为大胆亲昵地扯掉了她的发带。登时乌黑发丝如瀑垂下,那小兵索性以指为梳,五指灵活地穿行在云清澜脑后发间,甚至还在云清澜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吐了下舌头,样子古灵精怪。

这小兵名唤笛灵,是云府派来随军照顾云清澜的小丫头。小丫头在云清澜身边呆了十几年,虽是主仆,可二人却早同姐妹一般亲密。

“小姐一连两日都不见人,这几日上军中动荡,我在外面逢人就上前打听小姐下落,可他们却都说云将军死了!那说的活灵活现,还说什么吐了一大口血!我不知他们说的这是少爷还是小姐,可叫笛灵担心死了!”

笛灵一边给云清澜梳头,一边低声抱怨,“小姐以后出去,可不许不带着笛灵,笛灵虽不比那些将军勇猛,但知晓小姐心意,这可比那些臭男人强!而且看那些臭男人不修边幅的样子,若是不小心唐突了小姐,那小姐可吃大亏了!”

清晨的日光透过缝隙落入帐中,照在主仆二人身上,站着的兵士小麻雀似地叽叽喳喳,直吵得那坐着的小将军一阵皱眉。

那小将军乌发委地,银甲裹身,远远看去明眸皓齿,人影绰约,若再往近了一看,竟是个女儿郎。

云清澜捏捏眉心,似是对聒噪的笛灵束手无策。做戏做全,破围一事来的突然,除了几个军中将领知晓内因,下属的兵士们确实都以为她死了,更何况先前的内斗也掺了七分真。只有这般,才能真的骗过唐干引。

云清澜一直等笛灵噼里啪啦地说完,才慢吞吞地说:“此番虽惊险万分,但幸好有人相助,也不算孤立无援。”

“是谁是谁!”笛灵八卦之心顿起,头发也不梳了,凑到云清澜跟前,扑闪着两只大眼睛。

“五皇子。”

话音刚落云清澜突然一愣,戚猛赵骞关张平良,军中有那么多将军,自己怎么会突然说起他?可这边笛灵已经连珠炮似地接上了话。

“五皇子?哪个五皇子?”武帝子嗣福薄,膝下只有两女一子,哪里出来个五皇子?笛灵想了一会儿,“小姐说的是稷元送来的那个五皇子?”

“小姐竟同他呆在一处!”

见云清澜点头,笛灵又是一阵惊呼,“听说这个五皇子胸无点墨,最是无用,大家背地里都叫他面馅包子,小姐如今见了,那传言可是当真?”

“传言只是传言。”云清澜摇摇头,不知想起了什么耳垂微烫,“那个人深藏不露,与他相处切记谨言慎行。”

秦朝楚绝非池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