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颔首:“自然知道。若不是因为我俩都是求而不得的可怜人,以她那副性子又怎么会搭理我?”
王阳颔首:“若不是因为我俩都是求而不得的可怜人,以她那副性子又怎么会搭理我?”想着王阳说的那些话,姜吾道幽幽地看向晚云。
晚云看着他的脸色,便预感到或许有什么事又不好了,忙道:“师叔又想到什么不痛快的?”
姜吾道欲言又止,好一会,揉了揉额角,一腔无奈怅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姜吾道急着要见裴安,不过不好在晚云面前暴露。
马车走到一半,他下来,推说要去给故人看诊,吩咐袁承带晚云回安邑坊的宅子,自己则往楚王府所在的宣阳坊去。
裴安看见他来,有些许诧异:“这就回来了?”
姜吾道拱手做礼:“见过二殿下。”
“拿鞭子去抽你那师侄了么?”裴安笑问。
这唯恐天下不乱态度,姜吾道一点也不奇怪,淡淡道:“在下教训后辈,向来不主张动手。”
“不打不长记性,王青州既然是仁济堂将来的掌门,还该严加管教才是。”裴安说着,指了指一旁的小榻,让姜吾道落座。
“听晚云说,殿下今日进宫了。”姜吾道不多客套道,“不知圣上有何话语?”
“还能有何话语,不过是要权衡。”裴安道,“先生不是不知封家与父皇的关系,父皇要查,便是要动他们。此事过去太久了,各方都已安抚妥当,要重启此事要耗费心力。所谓的权衡,就是看有无后招。”
“后招必定有,但救不了眼前之急,怕是等不到那天。”姜吾道说。
“有后招便赶紧准备去。”裴安道,“没有什么等不到的。你若不想让王青州和沈楠君吃苦,我明日便先说通父皇,让人将他们押到皇城司的官署去,左右那边屋舍都是新造,我们的人又都不见得光,至今无人上值,还空着好些屋子。他们在里头,好歹不必风吹日晒。就是到时切莫不知好歹,执拗着不去便是。”
姜吾道闻得此言,心头松了松,忙道:“多谢殿下。只要殿下去做,旁事不必操心,他们自会愿意。”
此事三言两语说定,裴安有问起新暗桩的事,正说着话,一名侍从来报,说门外有人急着求见姜吾道。
姜吾道诧异十分,他只和袁承说了自己的去向,谁人竟然找到这里来了?
裴安叫护门放行。片刻后,陶得利匆匆进了来。
见过礼后,陶得利便道:“方才我们的人传来消息,说封家大郎要给王郎上眼药,带走了常娘子,在下得了消息便往安邑坊赶去,在坊外遇见了重伤的阿承,常娘子已经不知去向。得知主事来了楚王府,特来禀报!”
姜吾道大惊失色,看向裴安,只见他的脸上也颇是诧异。
“怎会如此!”姜吾道急道,“他们将晚云带去何处?”
陶得利道:“在下已着人送阿承往堂中救治,他说,常娘子被带往了南边,确切去了何处却不知。”
才过了不到一会,竟出了这等事。
姜吾道已经冒出了冷汗,当即对陶得利令道:“将人都散出去,务必找到。”
陶得利领命离去。
姜吾道随即对裴安拱手道:“事出紧急,在下先行告退。”
裴安不置可否,却道:“竟然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好事。”
这话颇是不入耳,姜吾道皱了皱眉,道:“殿下何出此言。”
裴安喝一口茶,微笑,不紧不慢道:“我有一计,甚是简单,听完之后,先生自可离去。”
二百八十二、夏至(四十二)
半刻之后,姜吾道从楚王府出来,匆匆赶往东市的仁济堂。
天色已经暗下,彼时坊门已经关闭,街上并无行人,只有姜吾道的坐骑发出的马蹄声,清脆响亮。
突然,他发现身后不远处出现了的一队人马。
姜吾道原以为是巡城的金吾卫,不由得加一鞭子,省得被抓着被判成了犯禁,还要动用关系化解。
可那队人马却不像是在巡街,疾驰而来,竟然比他还快,不一阵子就追上了他。
姜吾道听身后有人道:“那不是姜医监么?”
那声音很是熟悉,姜吾道便赶紧勒停了马。
那些人上前将他团团围住,手里的火把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隐约中一人一马跃上前,问他道:“云儿何在?”
晚云的眼睛被蒙着,双手也被缚着,几乎是被拎着下了马车。
她踉跄了一下,四周伸手不见五指,萦绕着浓重的檀香,兴许是一处寺庙。
身后的人似乎很是高大,将她扛在肩上,一路往里走。没多久,晚云听到咚咚的声音,一阵颠簸,似乎是将她扛上了楼。
她心里细数,这楼还挺高,足有九层。
等到终于被放下的时候,她眼睛上的布被扯开,手上也松了绑。只见自己果然正身处在一处高楼的顶端,可俯视长安城的万家灯火。
旁边,只一盏灯,有人正倚在在阑干前的软榻上,眺望着远处。
夜风吹来,晚云间或可嗅到那人身上浓重的酒气。
待那人转过身来,晚云一下看清他的脸。
她反复打量,瞪大眼睛:“五殿下?”
对于晚云而言,裴律并不是什么熟人,她只在太子的兵营里,跟他打过一回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