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1 / 1)

谢池春 分卷阅元靖帝 2774 字 7个月前

“有些人做事不择手段,若是不能奈何我,怕会把主意打到百草头上,用作要挟。”高诚瞬间明白,“多谢殿下提点!”

韩?d便就势道:“璇璇的那两个成衣坊能做到今天,大部分都是温姑娘出力。她打算给温姑娘单独买个宅子,就在我王府附近。只是不知道,高大人会否介意?”

他最后挑起的笑问里藏着揶揄,显然还是不肯放过。

高诚跟韩?d说话,向来一点就通,知道他想问什么,便有些沉默,许久才道:“以前的事说来话长,另寻时机吧。只是温百草对我很重要,若她能得殿下照拂,高诚感激不尽!”

“高大人为朝政奔忙,温姑娘对衣坊出力,应该的。”

“谢殿下!”高诚也不多逗留,起身朝韩?d一揖,踏夜色而去。

待他走远,韩?d也出了水榭,往黑漆漆的夜空瞧了一眼,便飞身掠过莲池,悄无声息的出了王府。

靖宁公府。

韩遂是惯于征战之人,驻守雁鸣关许多年,早已习惯了每日练兵和厮杀征战。如今一旦赋闲在家,且养了二十年的儿子被人夺去,心情郁郁是难免的,晚饭后到兵器房里取了一把七八十斤重的大刀,一整套刀法练下来,气喘吁吁。

韩夫人知道丈夫的不甘心,一直在旁边看着,等他练完了,才同丫鬟捧着毛巾上前,给他擦汗。

夜空漆黑,只有周围挑着的灯笼散出昏暗的光芒。远处,忽然有个人影疾奔而来,到了韩遂跟前的时候贴着耳朵禀报,“父亲,玉?d来了。”

韩?d?

听到这个名字,韩遂手上的姿势便是一顿,随即道:“走!”

“去哪里?”韩夫人没明白,追着问。

韩遂脚步稍停,想了想便道,“你也一起走。”

一家三口直奔韩瑜的书房而去。夜已经深了,书房外除了一个值夜的小厮,旁人都已被韩瑜遣走,里头黑漆漆的没有灯火,韩瑜也不要人伺候,推门进去,摸黑走到内室,关严了门窗之后,才敢点起蜡烛。

灯火燃起,渐渐的照亮内室,韩?d原本安安静静的站在漆黑里,此时才单膝跪地道:“父亲,母亲。”多年的养育之情铭刻在心,他躬身抱拳,为这么久的刻意避嫌疏远而歉疚。

韩遂是有心理准备的,忙将韩?d扶起来,也不分什么皇家臣子,将韩?d按在椅中。后头韩夫人全然没料到会是韩?d,愣怔着在那儿站了片刻,就有眼泪滚了下来,“玉?d,是你?”

“母亲。”韩?d拖过一张椅子,“请坐。”

他这样深夜赶来,自然是有要紧的事情,韩遂不敢耽搁,往韩夫人手背拍了拍示意她镇定,这才开口道:“这样急着赶过来,难道是为了廊西的事?”

“皇上派高诚去廊西查探,高诚已经回来了,那些事,全都查实。”韩?d的目光扫过韩遂和韩瑜,父子三人心意相通,他也无需赘述,只是道:“高诚还发现,那些银钱自廊西送出来,由越王调度的时候,是经了巍城知府贺赢的手。”

对于贺赢这个名字,韩遂父子并不陌生。

雁鸣关外的将士驻守边塞,关乎粮草的事上京城会跟贺赢打交道,韩遂父子对他十分熟悉。未料那个不得志的半百老头竟会是越王和庸郡王之间的线,两人各自诧异。

韩?d不能多耽搁,便将今夜高诚所述拣要紧的说了,父子三人共议对策。

旁边韩夫人对这些知之甚少,今夜能够前来,还是韩遂怜她许久未见韩?d才特意带来的。即便知道眼前这尊贵挺拔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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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池春 作者:九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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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并非亲生儿子,然而多年养育,那份感情又如何磨灭?

她沉默着听父子三人议事,情绪由喜而转悲、转忧,肚子里攒了许多的话想说,却不能尽吐。直到他们说完了正事,韩夫人才有机会插话,道出最担心的事情,“我听说你为了纳侧妃的事情,跟皇上闹得很不好?”

“皇上逼我纳侧妃,我不愿意,他自然生气。”韩?d轻描淡写。

韩夫人却着急,“怎么还是这样拗!你跟他本来就没感情,再这么闹下去,不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不过是个侧妃而已,他要你娶,你从了就是,何必在这等无关紧要的事上为难?”

“我不打算娶侧妃。”韩?d答得爽利。

“寻常人家都是三妻四妾,你见哪个王爷没有侧妃滕妾了?是,我知道你心疼谢家那孩子,可心疼也该有个限度,也不在这些小事上。你娶了那个胡家姑娘当摆设也罢,直接丢开也罢,对她并没多少坏处,执拗个什么。”毕竟不是正经的母亲了,韩夫人即便心焦,却也只能劝解,而非如从前般命令。

韩?d摇了摇头,“我承诺过只娶她一人,说到做到。”

这股执拗的劲儿简直就是说不通,韩夫人心急,“怎么就不知变通呢!她能有多好,值得你为她跟皇上做对?”

韩?d原本对于韩夫人是有感激与愧疚的,然而提到这个,想起前一世的支离破碎来,心里到底不能平静无波。

上辈子的对错固然已不必深究,然而他却一直疑惑,不知道韩夫人为何不喜欢谢璇。正好此时提到,韩?d便问道:“我知道母亲是关心我的处境,这些事我会有分寸。只是听母亲的意思,似乎不大看得上璇璇?”

韩夫人一愣,下意识的看了韩遂一眼,随即道:“不是看不上,只是觉得不值得。”

“我认为值得。”韩?d笃定。

韩夫人被噎了一下,话头卡在嗓子里,却吐不出来。

韩?d便道:“当日咱们府上被围,多少旧日故交束手无策,甚至袖手旁观怕受牵连。是璇璇不顾谢老太爷的威压,去求告于人,来诏狱中看我,又去南平长公主处求情,为我求得转圜之机。整个京城乃至天下,几个姑娘有这样的胆色,敢抛下一切不顾,只为救人?别说是姑娘,就是男子,谁能像她般到诏狱探视身负附逆大罪的人?母亲哪怕不感念这份恩情,也当明白,这京城上下,能比得上她这份胆色与仗义的,没有任何人。”

他甚少这样维护过谁,更不曾用过这样的言辞。

韩夫人被最后一句说得有些脸红,只是她自发现当年偷龙换凤的事情后就有些偏激,一年多压抑至今,性情也有些乖戾。

于是羞而成恼,“你就只看得到她的好?”

韩?d体念她的心情,然而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清楚,“我今日前来,原不是为说这个,不过既然母亲提及,我也说得透彻。璇璇是我请礼部郑重安排迎娶的王妃,也是采衣自幼相交的好友。个人自有缘法,母亲若不喜欢她,我也不能怎样。只是别再阻拦采衣了――她难得有几个性格投契的朋友。”

韩夫人的脸霎时就有些红了。

靖宁侯府最初解围,韩夫人得知是谢家姐弟出力的时候,确实感念过,然而随之而来的就是那个天翻地覆的消息――韩?d是宁妃的儿子,他的儿子早已在将近二十年前被人掐死后丢在乱葬岗。她明明知道着一些,却不能说,不能反抗,甚至还要跪谢元靖帝所给的荣宠,打落牙齿和血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