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没见他,应该还没回来。”廊西的事情牵涉太大,谢璇目下知道了也是有害无益,韩?d并未对谢璇说过,只是含糊道:“恐怕还得一两个月的功夫。”
“他如今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了。”谢璇已经将伺候的人屏退,瞧着香炉里轻烟散尽,便趿着绣鞋过去,取过香勺往白玉精雕的香炉了添些研磨得极细的香末。白玉温润,上头镂刻着百子戏闹的纹样,两耳上垂着玉链,被谢璇海棠红的衣袖覆盖。她添香的手法娴熟又雅致,纤细的手指握着白玉勺,两者几乎同色。
她轻轻的将香末拨出纹路,转头朝韩?d嫣然一笑,“瞧什么?”
“就是觉得好看。”韩?d瞧着海棠红绣春草寝衣包裹着的曼妙身段,那嫩白的肌肤在烛光下被寝衣的颜色一衬,愈发莹白。
这样相伴的时光弥足珍贵,他将回到床榻的谢璇圈入怀里,“明天咱们哪儿都不去,就在书房待着。”
“又诓我给你研磨?”谢璇立时就能猜到他的打算。
“晚上我给你揉腿。”韩?d懂得投桃报李,“后头咱们回去看老泰山,再后面还得去平王府和越王府,事儿还不少。”
“先去平王府么?”
“嗯。”
“越王如今正得圣宠,且平王毕竟是畏罪自尽,怎么却排在了前头?这种小事上招惹越王,似乎没什么必要。”
“你表姐生下的小皇孙思安才是真正的得圣宠。反正这些全都是做给父皇看的,越王不足为虑。”韩?d索性闲着享受闺房之乐,将谢璇的腿放在膝头,从脚底开始慢慢揉搓。渐渐的过了小腿,越过膝盖,撩起寝衣抵达丰润修长的大腿。
像是有些犹豫,他的手在膝盖上方逡巡不前,游移着不敢到腿根上去。
谢璇原本眯着眼睛舒服得叹气,这时候也觉出不对来了,连忙坐直身子,一把捧住了他的手掌,“不许越过膝盖!”
韩?d有点惋惜,“娶个十四岁的媳妇儿,天天眼馋却不能肆意温存,玩火时只焚自己不焚你,这才叫饮鸩止渴。璇璇,还要等多久?明年总可以了吧?”
“唔,这就嫌弃我啦?”谢璇忽然想起白日里段贵妃那一句隐晦的建言,便在韩?d唇上轻轻咬了一口,“想现在就要皇孙,不如从了皇上的意思娶个侧妃?”
“夫人有命,焉敢不从。”韩?d摆出从善如流的架势。
谢璇便坐直身子,恶狠狠的告诫,“你敢!”
韩?d笑了笑,伸臂将她紧紧圈入怀中,侧身一转,轻易将谢璇压在身下。寝衣不知何时已经乱了,他眸中火苗跃窜,贴近了问道:“不敢什么?”
屋内床帐微拂,窗外月移影动,惊起还未安眠的栖鸟。
夜风沙沙的掠过地面,摇动窗户外的芭蕉叶,墙根下养着的猫低低叫了一声,夹杂着屋内隐约断续的娇笑。
次日一整天都腻在书房里,夫妻俩都受谢缜的点拨学习书法,便各自写了一幅字,吩咐人连夜装裱起来,算是成堆礼物之外单独的心意。
王府长史司早早的就通知谢府迎驾,夫妻俩抵达的时候,谢缜和老太爷已经在厅上等着了。
自两家退亲之后,先是韩?d进入青衣卫照拂谢家,后有靖宁侯府被禁军围困,谢老太爷梢有观望,及至韩?d身份骤转求取谢璇,谢老太爷也是喜忧参半,如今再见面,谢老太爷的心情就有些复杂。
韩?d还是和从前一样,备了谢老太爷痴迷的奇石和谢缜喜爱的字画,然而话里话外,已不像从前那样有意照拂,只是将其作为寻常亲眷罢了――
这整个恒国公府,他真正感念牵挂的,无非谢璇姐弟而已。
今日的谢澹还在国子监里读书,没能赶回来,韩?d同谢缜父子寒暄完了,便同谢璇入荣喜阁中,拜见谢老夫人。
荣喜阁就在内外院衔接的地方,有时候谢老太爷和谢缜不在,老夫人也会在这里见男客。相较于谢老太爷的客气,老夫人这里就表现得熟络多了,将两人请到客厅里奉茶,因为是王爷亲临,并不敢叫隋氏和两个女孩儿来打搅,只她自己作陪。
她算是看着韩?d长大的,妇人家与男人终究不同,哪怕知道韩?d如今是皇子,心底里毕竟还抱着对韩家小子的亲近,于是说话也松快许多。
韩?d耐着性子坐在那里,听谢老夫人一会儿夸谢璇懂事,一会儿又说她少经世事,还需韩?d扶持指点等语,自是一一应着。
坐了两盏茶的功夫,临走时跟谢??、谢?h见了见,便依旧打道回府。
谢璇前世今生对于恒国公府的感情都不算深厚。前世自不必说,今生虽然没了罗氏和岳氏的恶心,到底芥蒂难消,对着谢缜和老夫人两个长辈的时候虽能言谈自如,却很难亲近起来。从前对谢老太爷还有稍许的敬仰,自韩?d入狱那回之后也有疏离。除了至亲的谢澹之外,算起来唯有谢??母女还算投契,可惜今日有韩?d在,也不能多处。这般匆匆回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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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肉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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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池春 作者:九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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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恒国公府的时候就有些感慨――
“从前姐姐在的时候,还觉得府里有许多可以贪恋的地方,如今却也就那样了。倒不如哪天去国子监里看看澹儿,还能更高兴些。”
“等拜会过平越两个王府,就把许少留和卫远道请过来,你们姐妹几个正好聚聚――你那位三姐姐,似乎也是不错的吧?”
“三姐姐和二夫人很不同。小时候觉得她傲气得可厌,如今却觉可敬。”
韩?d揽她入怀,将她的手裹在掌心把玩。
人心世事,总要历久方能体悟。
谢玖长在谢纡和岳氏膝下,却还是保持初心不与合污,确实是难得的。
三月中旬,风和日丽。
韩?d近来新婚不必多劳朝堂之事,用过早饭之后,便同谢璇往平王府去了。
自小皇孙陈思安出生后,元靖帝便多派了些侍卫来守卫王府,暗处更是有不少青衣卫盯着。这府里平常不接待外人,自是门口罗雀,平常两三个月也没半个客人。谁知今日蹊跷,门房迎着韩?d进去,竟瞧见了好几辆其他府里的车马――
有两辆极为贵重繁丽,看其装饰,应是端亲王府的。另一辆相对素简一些,韩?d并没认出来,据谢璇所说,是她舅舅陶从时府上的。
平王府中跟这两家有关的无非侧妃陶妩,今日这架势,大抵还是为了思安。
韩?d同谢璇对视一眼,谢璇也没料到这两家恰巧也在,便仰头道:“我没告诉舅母今儿要过来的事情。”
“我知道。”韩?d握住她的手,掩在宽大的袖中轻轻一握,“或许只是巧合。若不是巧合,回头我会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