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晨龙从屋里找了截过年用的红纸,包了个红包:“不知道国外的人结婚都什么风俗,你拿着,要去老美那我肯定去不了,份子随到了,心意到了就行了。”
陈文港深吸一口气,捏着里面的钱是不薄的一叠。
他要推拒,卢晨龙挠挠头,重新露出点笑容:“挺老土的,但咱们这边结婚都是这样,就算应个景吧。虽然我还是觉得你挺草率的,结婚怎么是说结就结的事呢?不过你是个有谱的人,你自己注意别被骗了就行。你们要是在国内办仪式,我再参加。”
小宝跑过来,抱住陈文港的腿。
陈文港摸摸他毛刺刺的头发,对卢晨龙说:“谢谢。”
周六是请柬上的时间,陈文港去参加了程波的婚礼。
他随了两百块,跟着人群往里走。陈文港对望海酒家熟门熟路,但负责迎宾的怕他乱跑,忙走在前面指路。男方女方的亲朋好友都跟他不熟,最后把他安排在角落不起眼的席位上。
这一桌都是关系不近的人,彼此也不认识,保持着距离吃吃喝喝,扭头看台上的仪式。
程波和妻子是相亲认识的,条件合适就走到了一起,司仪在台上搞氛围,让他们讲恋爱经历,程波深情地讲了几句,下面一片起哄,司仪又做小游戏:“她最喜欢吃的东西是什么?”
程波想了半天,做了个夸张的表情:“酸菜红烧肉。”
底下哄笑,新娘子作势要打他:“你才爱吃红烧肉!”
司仪调侃:“看来新郎不知道,减肥是每个女人的毕生事业,尤其是新娘子,为了穿上这身洁白的婚纱,怎么能碰红烧肉这种东西呢?”
下面亲友更加热闹,插科打诨,陈文港笑了笑,回过头没再看台上。
过一会儿,新娘去后面换了身行头和妆面,新郎新娘下台挨桌敬酒。
敬到陈文港这桌的时候,一桌人纷纷起身,新娘子眼前一亮,捂着嘴巴笑:“哎呀程子,原来你还有这么标致的同学,怎么不早说,咱们伴娘妹妹都单着呢,给她们介绍介绍呀。”
程波撇嘴,捏她屁股:“我们大喜的日子,你去夸别的男人,眼里还有没有夫纲了?”
晚上回了家,行李箱还在地上摊着,陈文港最后检查了一遍物品,合上箱子。
这两天霍念生都在霍宅过夜,陈文□□眠,不用留灯,半夜时分有人上了床。
他睡得迷迷糊糊,听霍念生趴在耳边问:“今天去干什么了?”
陈文港醒了,打了个哈欠:“参加一个同学的婚礼。”
“怎么样?好玩吗?”
“还好……酒席不错,就是闹得很。”
“还有呢?”
“新郎有点大男子主义,他是我小学同学,其实那时候他在班里特别调皮捣蛋,拽女生辫子,往女生文具盒里塞毛毛虫。班里女生都绕着他走,所以看到他结婚了,感觉还有点怪。”
“不想他了,睡吧。”霍念生挑挑眉,拍拍他的背,“我们还有我们的要办呢。”
过了一天,司机把两人送到机场。
舷窗外昼夜交替,下了飞机,沙漠气候的干燥空气就烘到了皮肤上。
椰子树和霓虹招牌,Welcome to fabulous Las Veags,拉斯维加斯到了。
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祝律师,毕竟需要有个证婚人,有个靠谱的自己人在,总比大街上随便拽个帮手方便一点。行李被送到酒店,霍念生兴致很高,给小费出手很大方。
服务员满心欢喜,看出他们是一对同性伴侣:“祝你们在赌城玩得愉快。”
霍念生嘴角微微上扬:“你还可以祝我们新婚愉快。”
93 ? 第 93 章
◎露出一个明艳动人的微笑。◎
听到他们来结婚的, 服务生恭维两人很般配,以及LV会是个适合他们的美好的地方。
霍念生打开行李箱,往外掏东西。陈文港坐在床头, 翻看房间里附带的旅游指南。
拉斯维加斯, 坐落在沙漠边缘的巨大的国际都市。它的经济根基是□□业,但又不仅于此,它是娱乐之都也是结婚之都。拉斯维加斯大道上汇集了大批酒店、赌场和度假村, 在这里, 人群欢呼, 畅饮美酒, 奇装异服下露着肉感的胴体,霓虹彩灯于每个狂欢之夜闪烁不休。
方才他们抵达的时候已经入夜,但这座不夜城是不睡觉的。
高耸入云的摩天轮缓缓转动,车辆川流不息,人造灯光永远璀璨,闪闪烁烁,变幻无穷。
这座城市没有孤独,只有盛大无尽的狂欢。她像个美人,身披光和影编织成的幻梦。她的发丝里编着金属和塑料, 登上华丽奢靡的舞台,只为让等闲之辈忘却平庸生活中的愁烦。
拉开落地窗, 眼里映照出火树银花的时候, 陈文港心里才有了一点踏实感。
他没发现霍念生在侧眼看他。
那些灿烂光华的夜景先映在他眸子里,然后才落在霍念生心里,扎根, 伸展, 锐刺勾着皮肉, 淌出心血浇灌,最后开出一朵繁盛的玫瑰来。
霍念生走过来,在床面半蹲下来:“有什么为难的吗?”
陈文港摇头,给他一抹温柔的笑意:“没有啊,怎么了?”
霍念生把右手放到他脸上,手心干燥,薄茧摩擦着细腻的皮肤:“你好像不是很期待,从上了飞机就不怎么说话,别人结婚都是高高兴兴的,你怎么像是来私奔的?”
陈文港合上指南,握住他的手:“不,我期待。我已经期待了很多年了。”
霍念生另一只手也摸到他脸上,变成两手轻轻捧着他的面颊。
陈文港用力把他拉起来。
霍念生顺势扑到床上,压到他上方,两手支在他耳畔,男人的气丨息笼罩下来。
陈文港眼里都是他的爱人,心脏怦怦直跳,甚至口不择言了他自己也不太在意。他当然期待,怎么会不期待?只是现在发生的一切太好、太顺利了,让他不敢高兴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