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路上安静是很好,但是太过于安静了也让我不大舒服:“呃……那个,幸村君最近怎么样?哦,我是说你们的部长幸村精市。”

“你认识幸村?”我的发言似乎再一次让他惊讶了一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呃……哈哈,幸村他可以说是救我于水火之中啦。我上个星期才来日本,而且日语不怎么流利……而且没有钱,要不是幸村他借我钱顺带帮我打好邻里关系,我现在就是白骨一具了。”也许说得有点夸张,但是幸村对我来说真的是雪中送炭的人物,虽然不能太靠近他。

真田并没有被我的话逗乐,反倒是有些沉默下来:“……幸村他两天前在部里训练的时候晕倒了,之后到医院检查,结果是……类似基安?巴瑞综合症,目前还在住院检查中……治疗成功率很低,就算成功了,也不一定能够回归网球场……”

不知为什么,真田和我这个才见了一面的尚且不可相信的人说了很多,他恐怕最近真的是压力很大,不光是少了部长的网球部的问题,他也很担心幸村的健康吧。毕竟他们怎么说都是青梅竹马……不对,是竹马竹马。

其实我现在考虑的倒不是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虽然我和幸村交往不是很密切,最多只有我晚上发他一句“晚安”,他也回我一句“晚安”而已。最近这两天我发了他却没回,我还在觉得奇怪。原来,他的病终究还是来了吗?

我很清楚幸村并不如他看起来那么温和。美人有毒,这种事情自古以来就是常理。幸村不能说是毒美人,却也不是个容易亲近的人。他当然会对一个手足无措的可怜的外国人给予帮助,但是却也不要妄想就这样成为他的朋友。所以我一直都不敢过度亲近他。

但那就是幸村精市,那个只要一笑就可以勾走我七魂六魄的人,那个即便不耐烦也会安静听我??嗦的人……那个明明可以不用管我却还是帮了我很多的人。他是网球王子,真正的网球界的王子。即便知道他最后会复原,变得比之前更加强大,但是现在呢?现在患了这个存活率很低,康复率更低的病,嗜网球如命的幸村又该怎么办?

我能够想象到一点他现在会有的情绪,但我不可能去安慰劝他动手术。我可没有那个权力。

所以面对真田的沉默,我也只能沉默。连一点安慰人的话也说不出口。

也因为这件事,之前还算轻松融洽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

真田本就不怎么会说话,而我,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无论我说什么都没用。光是话语是无法创造奇迹的,更何况是我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相当于陌生人的话呢。

最后,我也如愿拿到了真田的签名。过程很简单,我在玄关那里随便拿了只笔,就从裤袋里掏出签名给他。他看见那张独一无二的签名时的表情很搞笑,在帮我签名的时候也难得脸红了一下,流露出的风情硬生生让我瞪出了一对眼珠子。

但是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呃……那个,你要不喝杯茶再走吧……”眼看真田就要走了,我的声音在喉咙里转了几圈,也只发出了这么几个音。

“不了,”真田还是那副老样子,“现在时间也不早,我还得回去。”说着转头就走,丝毫没有犹豫。

“那……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我现在也不可能去探望幸村,所以至少可以问问你他的情况……呵呵……”最后两句笑声真的是假到不行。我这个毫无关系的人也不可能在幸村这种时候去看他,毕竟这种事情,越多人知道,他就越是难过吧。但我又不可能就这样安心,那么至少可以通过真田了解一下情况。

真田看着低着头的我好一会儿,语气倒是软化了不少:“幸村就在神奈川医院,如果你想去看他的话,可以随时去看,陪他聊两句……不过现在幸村应该不怎么想见到太多人……这是我的电话,你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前提是我不在上课和部活。”

我保存了他的号码,微笑着感谢了一下,就看着他的背影在路灯下渐行渐远。

银色的月光本就很冷,若不是路灯那些微的暖光,我恐怕就会在这里冻死。

现在的幸村,也会看着这轮明月,在心中默默地流泪,感叹自己脆弱的生命和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梦想吗?

我在心中如此猜测着,原本因为放假的好心情也不复存在了。

我叹了口气,就再次走进屋,打开客厅门。

一开门,首先见到的就是……一脸淡定坐在我家沙发上看电视的迹部景吾和忍足郁士。

这让我还有些悲伤的心一下子?宓袅恕?

“……喂喂!你们两个怎么在我家啊!刚才我怎么没发现你们?!那是我的沙发,不要乱坐!”人家好不容易伤心一回,心里正担心着呢就被你们吓一跳,这算是什么事啊!

看着我愤愤不平的脸,忍足第一个开口,毕竟他算是面上的公关嘛:“小雨不要生气啊,要气就气迹部一个人吧,这可不关我什么事。”他一开口就把那个斯文的形象破坏得一干二净。

“忍足……”我还没有说话,迹部倒是阴着脸压低声音缓缓地吐出字眼,“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恩?想要把错都推到本大爷一个人身上吗?小雨,本大爷也没做错什么,你用得着那么小气,还不让我们坐你的沙发?这可是本大爷选购来的。”

“……好吧,这是你选的沙发也是你付的钱,这点我承认……但可不可以请你和这头关西狼不要随便闯进我这个黄花闺女的房子啊!你不知道这会吓人一跳吗?!还有忍足,什么叫不关你事,你既然和迹部坐在同一个沙发上就说明你们同罪!”

面对我的指责,忍足只是无辜地耸了耸肩:“这真的不关我事哦,我不过是想到明天是放假,来找迹部解解闷,不过看到他在你这里,我也就在这里陪他喽~”接触他越长时间,这家伙的狡猾本性就越发明显。

“不要狡辩!要解闷的话还不如去找那成堆等候你宠幸的大小姐呢!……那迹部你又是怎么回事?”我无视忍足小声嘀咕“哎,我现在可还是纯洁处男一个,小雨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肮脏”的烦躁杂音,深呼吸了几下,才平复了一下因为前后反差过大而有些超负荷的心脏。

“嗯?你还问本大爷怎么回事?我才要问你是怎么回事!”迹部无论是多少次,都会被我气到俊脸憋红的程度,“平常都会准时八点半到本大爷这里报到,今天居然到了九点都不回来!而且刚才进来的那个男的是谁?嗯?亏本大爷还担心你遇到什么事情特地跑到你家等你!”

“呃……那个……”我看了眼时钟,这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心里莫名有点心虚,“那个是真田弦一郎啦,立海大的副部长。”

“……立海大副部长真田弦一郎?”迹部神色古怪,忍足也微微惊愕。

我在他们的目光下有点心虚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延迟拖后的游玩日

我的点头很明显启动了什么开关,忍足和迹部的眼神古怪到扎人,让我很难保持平静地站着,就只好在两道刺骨的目光下缓缓挪动到另一侧的沙发,坐下。

“……小雨,有的时候我真的会怀疑你有没有‘网球选手荷尔蒙’……”忍足难得调侃我一下。

很显然,虽然忍足不像迹部是我的邻居外加债权人,但是他还是有他独特的取得消息的途径的,所以他知道的不比迹部少。

至于迹部,那就更加不用说了。因为是邻居,所以平时来往很简单,再加上我每天至少会在他家呆上一个小时――据他所说是怕我这个没有生活常识的人在家里翘辫子也没人知道,所以他对于我的生活状况可以说是掌握得没有死角。甚至是学校里发生的事情他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就差总结我平均上厕所的次数了。

唉……虽然对此我很有怨言,也很奇怪为什么这两个家伙会这么有闲心来关注我的平民生活,但谁叫他们是大少爷呢。说不定就算他们不下命令,他们手下的人也会为了他们的安危而查清楚一切靠近他们的人员的资料。

嗯,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两个人像是黑社会老大。

我在心底如此腹诽,也还是叹了口气:“是啊,我也怀疑我有那种奇怪的荷尔蒙……今天好不容易碰上一个帅哥,还想好好套近乎,结果居然又是个王子……”

“王子?”

“啊呀,就是说你们这群彪悍的网球高手就像是王子一样高富帅强嘛!”我随便说了句糊弄忍足。

“哼,”迹部对此不屑一顾,“当然,本大爷本来就是像王子一样的存在。不过你居然还想找个帅哥套近乎……对你这个愚蠢的女人真的是不能报任何期待。”

他这么说我可就不乐意了,原本我就是个花痴,那么花痴做出花痴的行为也不奇怪:“你说谁蠢啊,欣赏帅哥本就是天理常情。怎么,看到有个和自己类型不同但是帅的不相上下的男人是不是有种危机感啊?”而且从某种角度来看,真田比迹部更加可靠。至少外表很可靠。

“你说什么?!”迹部这家伙似乎被戳中痛脚了,“本大爷那么华丽,还不屑与跟他比……再说了,真田弦一郎哪里帅了?嗯?”

……不行……这家伙自恋到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