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他有些疑惑的脸,在心中又默念了一遍这句话,而后一反常态,对他展开我自以为最灿烂的笑容:“啊呀,我当然知道你啦!别看我这样,我也算是个忠实网球(王子)迷,真田君的大名真的、真的是如雷贯耳啊!”我重重地强调了“真的”一词,让他的表情变得更加奇怪起来。
“所以拜托你,帮我签个名吧!”
“……签名?你是……网球迷?”
看见他有些惊愕的样子,我也不跟他绕弯路:“与其说是网球迷,还不如说是你,还有其他网球高手的fans呢。拜托你啦,集齐所有我崇拜的网球选手的签名是我的夙愿!”
“……”他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十分排斥,只是稍稍皱紧眉头,“……这里没有纸和笔。”
虽然说我也没有笔,但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出的我自然有一妙计:“那就拜托你送我回家再帮我签名吧!”有的时候就是要死皮赖脸一点,不然是不能达到目的的。
“……送你回家?”
我知道我这个要求是过分和莫名其妙了点,但是你就不能不要表现的那么明显吗?
看着皇帝立马黑下来僵硬着的脸,我也没有特别尴尬与不好意思:“这条路人很少,本来就很可怕了,再加上你刚才吓了我一跳,我就更加不敢走了……谁知道这里的犯罪率有多高呢,我又不是武力值超强的美少女……为了弥补刚才我被你吓到的精神损失,就拜托你送我一程吧!而且我是真的很想要你的签名!!”一边那么说着,我一边以一种“真田你是好人对不对”的表情看着他,巴望着他可以好好心帮我一把。
“……”真田在闭眼的那一瞬间吐出一口气,表情是我很熟悉的无奈,“好吧,送你安全回家也是我应该的。我刚才不应该吓到你……签名我到时候也会给你。”
“!”知道他会妥协的我还是很高兴,连带着天上的月亮也变得越发大越发圆了,“十分感谢!啊,那个,我叫郑心雨,目前是青学三年级,你可以叫我小雨。”
“……嗯。”看他的样子,似乎不怎么希望知道我的名字,不过还是老老实实跟着我走。我也只能乘机看看他沉默的侧脸,不敢做过多的行动。
这一路上很安静。
虽然一路上安静是很好,但是太过于安静了也让我不大舒服:“呃……那个,幸村君最近怎么样?哦,我是说你们的部长幸村精市。”
“你认识幸村?”我的发言似乎再一次让他惊讶了一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呃……哈哈,幸村他可以说是救我于水火之中啦。我上个星期才来日本,而且日语不怎么流利……而且没有钱,要不是幸村他借我钱顺带帮我打好邻里关系,我现在就是白骨一具了。”也许说得有点夸张,但是幸村对我来说真的是雪中送炭的人物,虽然不能太靠近他。
真田并没有被我的话逗乐,反倒是有些沉默下来:“……幸村他两天前在部里训练的时候晕倒了,之后到医院检查,结果是……类似基安?巴瑞综合症,目前还在住院检查中……治疗成功率很低,就算成功了,也不一定能够回归网球场……”
不知为什么,真田和我这个才见了一面的尚且不可相信的人说了很多,他恐怕最近真的是压力很大,不光是少了部长的网球部的问题,他也很担心幸村的健康吧。毕竟他们怎么说都是青梅竹马……不对,是竹马竹马。
其实我现在考虑的倒不是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虽然我和幸村交往不是很密切,最多只有我晚上发他一句“晚安”,他也回我一句“晚安”而已。最近这两天我发了他却没回,我还在觉得奇怪。原来,他的病终究还是来了吗?
我很清楚幸村并不如他看起来那么温和。美人有毒,这种事情自古以来就是常理。幸村不能说是毒美人,却也不是个容易亲近的人。他当然会对一个手足无措的可怜的外国人给予帮助,但是却也不要妄想就这样成为他的朋友。所以我一直都不敢过度亲近他。
但那就是幸村精市,那个只要一笑就可以勾走我七魂六魄的人,那个即便不耐烦也会安静听我??嗦的人……那个明明可以不用管我却还是帮了我很多的人。他是网球王子,真正的网球界的王子。即便知道他最后会复原,变得比之前更加强大,但是现在呢?现在患了这个存活率很低,康复率更低的病,嗜网球如命的幸村又该怎么办?
我能够想象到一点他现在会有的情绪,但我不可能去安慰劝他动手术。我可没有那个权力。
所以面对真田的沉默,我也只能沉默。连一点安慰人的话也说不出口。
也因为这件事,之前还算轻松融洽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
真田本就不怎么会说话,而我,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无论我说什么都没用。光是话语是无法创造奇迹的,更何况是我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相当于陌生人的话呢。
最后,我也如愿拿到了真田的签名。过程很简单,我在玄关那里随便拿了只笔,就从裤袋里掏出签名给他。他看见那张独一无二的签名时的表情很搞笑,在帮我签名的时候也难得脸红了一下,流露出的风情硬生生让我瞪出了一对眼珠子。
但是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呃……那个,你要不喝杯茶再走吧……”眼看真田就要走了,我的声音在喉咙里转了几圈,也只发出了这么几个音。
“不了,”真田还是那副老样子,“现在时间也不早,我还得回去。”说着转头就走,丝毫没有犹豫。
“那……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我现在也不可能去探望幸村,所以至少可以问问你他的情况……呵呵……”最后两句笑声真的是假到不行。我这个毫无关系的人也不可能在幸村这种时候去看他,毕竟这种事情,越多人知道,他就越是难过吧。但我又不可能就这样安心,那么至少可以通过真田了解一下情况。
真田看着低着头的我好一会儿,语气倒是软化了不少:“幸村就在神奈川医院,如果你想去看他的话,可以随时去看,陪他聊两句……不过现在幸村应该不怎么想见到太多人……这是我的电话,你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前提是我不在上课和部活。”
我保存了他的号码,微笑着感谢了一下,就看着他的背影在路灯下渐行渐远。
银色的月光本就很冷,若不是路灯那些微的暖光,我恐怕就会在这里冻死。
现在的幸村,也会看着这轮明月,在心中默默地流泪,感叹自己脆弱的生命和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梦想吗?
我在心中如此猜测着,原本因为放假的好心情也不复存在了。
我叹了口气,就再次走进屋,打开客厅门。
一开门,首先见到的就是……一脸淡定坐在我家沙发上看电视的迹部景吾和忍足郁士。
这让我还有些悲伤的心一下子?宓袅恕?
“……喂喂!你们两个怎么在我家啊!刚才我怎么没发现你们?!那是我的沙发,不要乱坐!”人家好不容易伤心一回,心里正担心着呢就被你们吓一跳,这算是什么事啊!
看着我愤愤不平的脸,忍足第一个开口,毕竟他算是面上的公关嘛:“小雨不要生气啊,要气就气迹部一个人吧,这可不关我什么事。”他一开口就把那个斯文的形象破坏得一干二净。
“忍足……”我还没有说话,迹部倒是阴着脸压低声音缓缓地吐出字眼,“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恩?想要把错都推到本大爷一个人身上吗?小雨,本大爷也没做错什么,你用得着那么小气,还不让我们坐你的沙发?这可是本大爷选购来的。”
“……好吧,这是你选的沙发也是你付的钱,这点我承认……但可不可以请你和这头关西狼不要随便闯进我这个黄花闺女的房子啊!你不知道这会吓人一跳吗?!还有忍足,什么叫不关你事,你既然和迹部坐在同一个沙发上就说明你们同罪!”
面对我的指责,忍足只是无辜地耸了耸肩:“这真的不关我事哦,我不过是想到明天是放假,来找迹部解解闷,不过看到他在你这里,我也就在这里陪他喽~”接触他越长时间,这家伙的狡猾本性就越发明显。
“不要狡辩!要解闷的话还不如去找那成堆等候你宠幸的大小姐呢!……那迹部你又是怎么回事?”我无视忍足小声嘀咕“哎,我现在可还是纯洁处男一个,小雨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肮脏”的烦躁杂音,深呼吸了几下,才平复了一下因为前后反差过大而有些超负荷的心脏。
“嗯?你还问本大爷怎么回事?我才要问你是怎么回事!”迹部无论是多少次,都会被我气到俊脸憋红的程度,“平常都会准时八点半到本大爷这里报到,今天居然到了九点都不回来!而且刚才进来的那个男的是谁?嗯?亏本大爷还担心你遇到什么事情特地跑到你家等你!”
“呃……那个……”我看了眼时钟,这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心里莫名有点心虚,“那个是真田弦一郎啦,立海大的副部长。”
“……立海大副部长真田弦一郎?”迹部神色古怪,忍足也微微惊愕。
我在他们的目光下有点心虚地点了点头。
“……救命?”这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很好听的,那低沉的呢喃引起我耳膜的共鸣,但我却没有那么多的闲心去欣赏。是说一个抢劫强奸变态杀人狂声音要那么好听干嘛啊?!
愣神只是一瞬间,我马上就回过神颤颤巍巍地转过头去:“……你、你要钱还是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拜托你不要杀了我,虽然我现在没什么钱而且还负债一堆但是塞您的牙齿应该还是够的……啊,如果你要那啥啥啥的话不论是【哔――】还是【哔――】我都可以帮你做虽然我从来都没有做过技巧可能不好……但是求求你放过我吧!我还是个处女一点都不想要被【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