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摸不清头脑的状况下,这次的青学庆功宴变成了三所学校的网球部正选的群聚(虽然立海大的人并没有到齐)。唯一麻烦的,也就是要担心店里空间够不够大的河村了。

……不知道这有没有我的一份“功劳”。

我看着这一群似乎都很兴奋的雄性生物,突然觉着,就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之前说过,冰帝的一干众人都跟着我去凑热闹,让我对大石他们心有愧疚。实际上,真正过去探望手冢的人远远不止冰帝的人和我。至于是为什么?多了谁?……我想所有人都都可以在五秒之内猜测到。

在我和一群人走出场准备动身去医院的时候,三个意料之外的人拦住了我们。

【……小雨,我们能跟你们一起去吗?】

柳莲二的主动完全出乎我的预料,因为他和我不太熟,也不像是会主动凑堆的人。

我看了眼沉默着不说话的真田,和明明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却又像是被什么人逼迫着不能说话的切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没有犹豫两秒就点点头:【你们也想去看手冢吗?顺路的话就一起吧。】

【唉――?!为什么,这和他们立海大没关系吧,小雨!¥&……*%&】

向日说的话其实根本不重要,平日里不怎么活跃的柳莲二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话,向日就在景吾的眼神下闭嘴了。

【手冢君是个让人敬佩的人。】

……好吧,我想这句话戳到景吾的痛处了。

因为一直瞪着真田没好脸色看的景吾瞬间青了脸,也没有反对真田的同行……我有点开玩笑地想,柳莲二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想要借此为他的副部长复仇……

【puri~不过,真想不到传说中的手冢国光会受伤呢。】当我把这些经过全部说一了遍之后,仁王上扬着的声调硬是把我沉重的心情弄得不伦不类。

如果要问为什么这只说着可惜的话、看起来却像是幸灾乐祸的狐狸会和我们在一块儿……只能说命运弄人:我和冰帝众人及部分立海大抵达东京医院的时候,正巧去探望幸村的仁王带着幸村在下面闲晃。知道了事情后,仁王连带着幸村也不甘寂寞地凑上来了。

这下一来,立海大也几乎到齐了。

【也是,】幸村依旧微微笑着,【不知道我会不会多一个病友……希望不会。】

【……】绝对不会的,手冢就算要住院,也不会在东京。我心情有些不好地瞪了眼仁王和幸村,让他们不要再唠唠叨叨乌鸦嘴。

应该说是手冢的事情让我的胆子大到了有所以来的极限吗?我居然敢怒瞪腹黑的幸村,和我至今为止也捉摸不透、貌似很会恶作剧的仁王……啊――是爱超越了一切……之类的我可不敢那么想。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仁王幸村还真就在我那么一瞪之下住了嘴……总觉得有点怪。

当我们浩浩荡荡想要进去看看手冢的伤势诊断如何的时候,手冢刚刚就诊完出来,肩肘上还缠了绷带,应该已经敷过药了。

手冢恐怕没有料到会有那么多人过来,还全是大多全是敌方阵营的人(除了我),眼睛微微瞪大。

因为伤痛而少了些清冷、多了分脆弱的手冢……面对着冰帝景吾和立海大幸村的情景――三巨头大会面(3P),真的是百年难得一见啊!!

我这次带了这么多人过来,原来是做对了!!

【啊,小雨,这是……】陪同的大石一脸惊愕地从后面蹿出来,代替了向来少言寡语的手冢抢先开口。

而手冢只是沉默着,微微偏过头,看着我,丝毫没有理会如此大的排场。

【……】那双深茶色的眼睛只要看我一眼,就让我瞬间说不出话,更何况是用毫不犹豫,疑似深情的眼神呢……我停了几秒移开视线,不去看他后,才僵硬地笑了笑,【他们都是来看看手冢君伤势如何的,就顺便一起来了……呵呵……手冢君的伤怎么样?】

即便知道结果如何……我也得问一遍。

除非真正知道明确的答案,我还是会抱着一丝可有可无的妄想。

果不其然,大石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看了眼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我看的手冢:【……去大厅说吧,菊丸他们还等在那里呢。】

我点点头,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等等。】一直站在那里做雕像的手冢突然出声,让我们一行人全顿住了脚。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我转过头,就看见了手冢没有丝毫躲避直视着我的眼睛……美丽而透明的茶色……好像从刚才一直到现在,手冢都一直在盯着我看……

他怎么了吗?

手冢的声音一如往常的平静,似乎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激起一丝波澜。

【小雨,我有点事想和你说,能等一下吗。】

【!……手冢!你――】

迹部刚刚激动地要说什么,大石就突然挡在他前面,对我笑了笑:【那我们先过去,小雨你待会儿和手冢一起过来吧。】

我有些回不过神,眨了眨眼睛看着大石真诚而略含请求的目光,转头看了看其他人的反应。

原本想说什么的向日在忍足的眼神下闭了嘴;切原和真田从之前到现在都没有说一句话,就不要指望柳莲二了;绵羊从出发就一直在睡觉;?`户貌似不想管闲事,凤也讷讷地不知该说什么;仁王和幸村都在微笑中,也不出声;连景吾都不知为何不再阻止,桦地就更不可能了……

看着一群人的反应,我有一点点明白了。

景吾他们是想要我和手冢好好做个了断吗?……让我在现在和手冢好好的聊一聊,做出选择?……虽然讨厌这种强迫性质的选择,但是我的确需要和手冢谈一谈。事实上,就算没有这一出,我也迟早得在手冢离开之前,和他好好谈一次,说出该说的,斩断该斩的。

所以我看了看大石,又看了看手冢,点点头:【恩。好的。】

等一大群人都走了,手冢和我坐在医生诊室外的椅子上。

这条走道上人来回得比较少,再加上已经是太阳落山的时候了,很多东西都沉寂下来,不失为一个交谈的好场所。

我有点别扭地侧过身打量着手冢,而他却是以一种让我难以直视的直白的眼神看着我。

【……小雨,我要去德国了。】

【……】我有点恍惚地看着他,头一次没有脸红心跳,只是移不开双眼,【为什么?是因为手伤吗?……不能在这里治吗?】

【……医生说这里的医疗条件和技术还不够,】手冢的声音很平稳,像是没什么可以使他动摇的,【我原本打算等大赛结束后再去……你说希望我尽情打网球,我也仔细想过了,目前去德国救治是最好的选择。如果现在去,等复健完毕,还能和青学一起去全国大赛……所以,我过两天就要走。几个月不会回来。】

这恐怕是手冢到现在为止说的最长的一段话了,我却没有丝毫欣喜,只觉得笃定着“就是这样”的同时,有一种怎么也回不了神的恍惚:【啊……是吗……不过你不用担心,手冢君。龙马他们已经成长很多了,即便你在国外,我想他们也会很努力争取到大赛的决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