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先生,身为病人就不要安排我了。”

林知星皱眉。

不管他们什么关系,作为一名医生,根本做不到丢下病人独自离开。

更何况贺言琛现在高烧至少39°,甚至更高。

她如果把他这么丢下走了,耽误治疗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我……我不用去医院。”

男人声音很弱,却清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林知星微微拧眉。

她其实想劝男人去医院治疗,但男人现在这个情况只适合休息,不能再多说话。

“我知道了,我不送你去医院,你先闭眼,什么也不用管,我打电话给物业派保安来送你回家。”

林知星只能先安抚贺言琛,顺着他的意思。

碰巧有两名巡逻的保安路过,了解情况后,两人拿来担架,将男人一路抬上顶层,又扶到卧室躺下。

等保安离开后,林知星先为男人换了衣服,贴上降温贴,之后打车去医院拿了采血的设备。

回家为男人采血后,又马不停蹄赶回医院做检查,等检查结果出来,开了药和点滴,她拿着东西回到家里。

贺言琛已经完全处在沉睡状态。

温度却没有降低半点。

点滴需要挂在某处,床边确实有盏灯,但是点滴瓶无法直接挂上去,必须要一根绳子之类的东西系住。

贺言琛家每一样东西都很贵重。

林知星正发愁时……突然想到刚刚为男人换衣服时,在衣柜里发现了自己的丝巾。

是初见时她为他包扎伤口使用的。

本以为这种不值钱的东西已经被男人扔掉了,没想到居然被洗干净放在卧室的小衣柜里。

林知星毫不犹豫将丝巾拿出来,用来挂点滴瓶。

等点滴瓶挂好,林知星为男人扎针。

一次要打两瓶点滴。

林知星不敢睡觉,一直在床边看着两瓶点滴打完,将针拔下来才安心。

-

生病的一夜,贺言琛梦见了几天前的旧事。

他落地南城机场,下飞机便看见了柳念等在外面。

他们并没有约好。

是她在等他。

柳念慢步走到他身边,笑道:“贺总,听说那个让你心心念念的女孩,已经是你的女朋友了?我还听说她虽然跟了你侄子几年,却还是一块无瑕美玉,真的是双喜临门。”

梦里的他想走,却走不了。

任由柳念站在他身边说话:“那件事情你必须答应我,我保证不会管你和她等等任何事情。”

“滚。”

贺言琛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你当然可以拒绝我。”

柳念笑得妖冶。

她的脸虽然和林知星有五分相似,整个人气质却全然不同。

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两个人全然没了相似性。

“你讨厌我笑对吧?因为我笑起来就不像她了。”柳念笑得更开心,“那你希望不希望她看见私人疗养院的那几位你的同学?人人都知道你读中学时曾经被霸凌,却没有人关心霸凌你的人最后怎么样了。”

“你够了!”

贺言琛眼眶发红,大掌一把掐住柳念的脖子。

“你看,这才是真的你,别人都不知道,只有我知道,你在外人面前装得矜贵优雅,在那个女人面前应该也假扮成完美男人的形象,对吧?”柳念越笑越开心,“可那又如何?撕掉完美的伪装,你就是一个把霸凌你的人关起来虐待了一个月的疯子。”

柳念盯着他的脸问:“林知星如果知道你的过去会怎么样呢?”

她自问自答,“她会逃得远远的,会再也不想看见你。”

“闭嘴,闭嘴,闭嘴!”

贺言琛几乎崩溃。

他睁开眼睛时,才发现一切是梦。

梦里提到的那个女人此刻半伏在他的床边,手紧紧攥着他的手。

贺言琛看了一下周围的样子,猜测林知星应该是照顾了他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