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1)

红与黑 伍子荣伍永杰 3017 字 8个月前

老黄上前趴到大班桌上,满嘴黄牙充满了臭气地说:“我知道是……”

李胜志忍受不了老黄的嘴臭,打断他:“你坐下说。”

老黄点头哈腰地说:“哦,哦我坐下说,我坐下说。是这样的,我知道是谁毒死伍太太的。”

李胜志一听,来精神了,他欠身上前手压桌面直视老黄,问:“你说得可是真的?”

老黄笑道:“李总管,我们是多年的老交情了,我难道还会骗你吗。”

李胜志问:“那你说凶手是谁?”

老黄笑了笑,说:“李总管要是我说的情报是真的,你是不是帮我向子荣申请一点好处费啊,我最近欠了一些债,人家老在逼我……”

李胜志烦道:“好了,好了,你别说了。只要你的消息可靠,你放心我亏不了你。”

老黄有了李胜志这句话就放心了,他再次起身趴到大班桌上,满嘴臭气地说:“是王明成。”

李胜志其实也在怀疑王明成,但是他一直没有证据来证明自己的猜测。

“你怎么知道的?”

“我亲耳听见的。”

“他跟你说的?”

“不是,他哪能跟我说呢,我是偷听到的。我家不是跟他家是邻居嘛,前天夜里我半夜里闹肚子,起来上茅坑听见他在屋里跟老婆谈这件事情,我全听到了。”

王明成自从周冰冰死后,伍家再也不需要专职司机,伍子荣便请李胜志辞退了王明成。王明成的家在宝龙区的西门镇,那里目前还是一个有待进一步开发的偏僻山区。那地方的支柱产业主要是采石业和水泥之类的建筑材料产业,那地方生产的各类建筑材料源源不断地为江洲市的都市基础建筑做出了杰出的贡献,但自身的经济仍然比较落后。

李胜志问:“他跟他老婆是怎么说的?”

老黄说:“我听见他老婆问他毒死伍太太的事情万一被人发现,他们该怎么办?”

李胜志迫不及待地问:“王明成怎么说?”

老黄说:“他说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儿子要是没有这笔钱治病就只有等死,万一事情败露了,天塌了他一个人去顶。”

李胜志这回全明白了。他背靠上大班椅,自言自语地说:“难怪他儿子最近有钱住院做手术了。”

王明成的儿子今年二十三岁,患有颅内肿瘤,去年做过一次伽玛刀,把家里的积蓄全花光了,还借了不少债;但病愈后却复发,还需要再做一次手术。这笔手术费和治疗费至少又要六万多块钱。王明成夫妇俩,这对普通的农民上哪弄这笔钱去。如今种田倒赔本搞得国家不得不给农民种田补贴;到外面打工他老婆这么大年纪,人家根本不愿意要,有老板用她也是那么一点打发乞丐似的工钱,这还不如在家做一点小生意一天赚个二三十来块钱好一些。因此他们夫妇俩就是砸锅卖铁也拿不出这笔钱。这个李胜志是很清楚的。而王明成为了给儿子治病,已经向李胜志这些老同事和老朋友以及他的亲戚都借了一个遍,再借几乎是不可能的,没有人会愿意再把钱借给一个没有偿还债务能力的朋友或亲人,他们当初借给王明成那点钱也只是看在彼此多年的交情上,那点交情在那点钱借给王明成之后就像打发乞丐一样也就将王明成打发走了,请他以后别再来找他们借了。因为他知道他儿子这一病花掉了几万块,欠了不少债。而王明成家就靠他帮伍家开车那每月二千块钱的工资和他老婆做一天赚二三十块钱的小买卖维持生计,这种贫穷家庭绝对是一个无偿还大笔债务能力的人家。

李胜志把这个消息告诉张成文后。张成文说:“如果真是他干的,我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

经过医生的抢救,张雨终于脱离了危险,第二天的早上八点钟,她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看见伍子荣趴在她的病床前睡着了。她凝望伍子荣的眼睛止不住地噙满了眼泪。

从昨晚起伍子荣一直守在她的病床前,这是一间花费很高的高级特护病房,只有一张床位,很安静,环境优雅,差不多跟住三星级酒店的标准房一样舒服。伍子荣其实不用守在这里的,这里有二十四小时的护士轮班护理张雨,但他不放心硬要守在她的病床前等她醒来才肯离去。

张雨揩了揩眼泪,她再也无力拒绝这男人的爱了。昨天她被青面魔打伤时,要不是伍子荣以死相逼青面魔放过她,她也许已经被青面魔一掌打死。“一个面对死神的威胁还仍然保护你的男人,是值得爱的”,刘师姐曾经对她说的这句话此刻让她深有感触。

爱上一个人不是山盟海誓的事情,而是一个眼神或者一句话的事情。张雨因为伍子荣的一句话真正体会到了爱情的伟大真谛,她的心中暖流直涌。这些天,她跟伍子荣在一起,她多少了解了这个男人。他虽然不是一个出色的男人,但他却是一个很让她愿意亲近的男人。他真诚、随和,她跟他在一起如果放下心中的抱负,她会感觉无比的轻松。

她撑起身子从床上坐起来,颤抖地抬起手想去抚摸伍子荣的头,突然伍子荣醒了过来。他抬起头朝她望来,她赶紧收回手,尴尬地朝他笑了笑,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地动了动嘴唇。

伍子荣揉了揉疲惫而又惺忪的眼睛,他昨晚一宿没合眼,是黎明前才在疲惫中睡着的。他见张雨醒了,还自个坐了起,便惊喜道:“你醒了。”

张雨深情地望着他说:“嗯。”

伍子荣见她深情地望着他,这还是第一次。他情不自禁地一把握住她的手,说:“张雨,看到你醒过来,这比什么都高兴。”

张雨听伍子荣这么一说,眼泪止不住地滚下来。她握紧伍子荣的手,说:“子荣,我,我对不起你!”她突然很想向他坦白一切。

伍子荣以为她是说她没有保护好他而愧疚,于是他说:“你别这么说,我知道这不怪你。”

张雨惊道:“什么,你知道了。”

伍子荣握紧她的手,说:“当然啊,你没必要自责,你为了保护我都差点被青面魔打死了。自责的人应该是我,是我让你受了这么大的伤害。”

张雨叹道:“子荣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

这时病房的门被查房的医生和护士推开,他们热情地走进来询问病人的情况。张雨把心里想对伍子荣坦白的冲动想法收了回去,同时也收回了对他坦白的勇气,她冷静过后,痛苦地在心里说:“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他真相。如果我告诉他真相,他追究下来社团就会遭秧,社长对我有养育之恩,我不能这么做。”

医生替张雨检查完身体之后,吴妈提着一个保温瓶进来,她满脸是笑地说:“哎呀,张小姐你醒了,那就好了。来,我给你们俩煲了一点人参鸡汤,还热着,你赶紧趁热喝了吧。”她说着又对一旁的伍子荣说:“子荣你也趁热喝。”说着把保温瓶放到病床上的用餐横板上,给他们俩准备倒鸡汤。

伍子荣笑道:“谢谢吴妈。”

张雨忙感激地对吴妈说:“吴妈谢谢您!你们对我真好,我……”她说着止不住地哭起来。

伍子荣问张雨:“你这是怎么了,干吗哭啊?”

张雨揩了揩眼泪,说:“我,我高兴。”她想对他说她父母离开她之后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这么关心过她,可是话到嘴边她好像害怕说似的吞了回去。

灵肉之争(8)

吴妈笑道:“张雨小姐你别哭,你要是喜欢喝,我以后天天给你煲。你为了保护子荣受了这么重的伤,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呢。”她说着见伍子荣的眼睛变成了熊猫眼,便问:“子荣你昨晚是不是一宿守在这里没睡呀?”

伍子荣笑道:“我没事,我挺得住。”

张雨忙插道:“我现在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伍子荣说:“不用,我陪你。”

张雨听他这么一说,眼泪差点掉出来,她赶紧抑制住,说:“谢谢你!”

吴妈见他们俩说话的神情很亲密,便笑道:“子荣你们趁热喝啊,我先回去了,中午我给你们再送饭来。”

张雨忙说:“吴妈你别送饭,我在医院随便吃点东西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