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子瞳孔骤缩,“你对我做了什么???”

百里遇就这么悠闲的倒吊着,“小黑老虎,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第一,你们到底是怎么进楚凉的,打进来的?不可能啊。”

二王子气的面色像红辣椒似的,“放开我!”

“你不想回答这个,那下一个问题,你们准备干什么?杀进京城,推翻楚凉?”

“我让你放开我!你使的什么卑鄙手段,简直可耻!有本事我们光明正大的较量!”

百里遇翻身下来,轻轻落在二王子身前,二王子见百里遇目光已经不似先前单纯,多了几分严肃和清冷。二王子站在原地不能动,他看见百里遇忽地向自己伸手,他清楚瞧见对方五指指尖都是黑色的,那手就像要把他的脸捏烂似的,从上方扣下来,冲击巨大。

百里遇声音沉下来,道:“这个也不想回答,那么最后一个”

忽然,百里遇移眸看见阿锦站在不远处的树后,就这么看着他,他手指一收,捏起四指,只用食指点在二王子额间,笑说:“是你看上了太后,还是你爹爹看上了太后啊?”

二王子忽然能动了,哪里还会回答百里遇的问题!他双手麻痹,就抬脚踢,百里遇旋身躲过,在二王子根本看不清的速度里,百里遇出手点在二王子腿上,“你这小黑老虎,就不能好好回答问题吗!我百里遇一向很讲道理,遇到的也是讲理的人!偏你莫疆人都不讲道理!”

二王子腿一软,倏地跪在百里遇身前,他睁大眼回忆着什么,然后抬头问:“你说你叫什么?”

“百里遇。”百里遇手叉腰,惊讶地看着二王子,“小黑老虎,你怎么给我下跪啦,我可不是你爹爹呀!”

二王子突然乜视百里遇,眼中全是轻蔑,就像见了什么脏东西似的,“原来就是你。”

二王子嘴上“哼”了一声,用力撑起身体,他看了看百里遇的手,“你就是落羊谷的弟子,算我倒霉,不过没关系,以后你还是得听命于我,不过,我一点也不想用你,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

“二王子!!”下属见他许久没出去,怕出了什么事,都找了进来,“二王子,您没事吧!”

二王子转身,十分艰难地与四肢麻痹做抗争,他回头看了一眼百里遇,咬紧了牙,连说话都有些吃力:“回城!”

待几人出了林子,阿锦才从树后走出来,见百里遇双手负在身后。

“阿锦!怎么样,我就说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带走你的!”

阿锦知道百里遇做了什么,那是落羊谷前谷主,也就是他父亲的独门武学,这么多弟子里,父亲只教给过百里遇,阿锦道:“我刚才进城,见到孟将军与一位女子在和莫疆军抗衡,两人带着一山的土匪和城中剩余的守卫,像是也敌不过莫疆军。”

百里遇神色紧张起来,“黑老虎他们这么多人是怎么进来的,从断月关到落羊镇,这么多地方全都沦陷了?竟让他们这么容易的进来了!”

“别管这么多了,眼下只有一件事能做。”

“什么?”

“进京。”

城中与莫疆军交战的正是孟行和方媚,但土匪和落羊守卫从没搭过,毫无默契,完全不敌常年行军打仗扩充疆域的莫疆军。

看着手下不停死在狼头刀下,孟行马上大喊:“别硬拼,往南门走,走!”

不要让这些小将士做无谓牺牲,眼下情况保命要紧。

孟行带着将士跑路时,回头看了一眼被四五把狼头刀困住的方媚,他一咬牙,转身相助,横扫一剑,在莫疆士兵闪躲时,他冲进去抓住方媚,把人捞了出来。

这一捞发现不对,回头一看,方媚无力倒下,额间全是汗,且面色苍白,嘴唇发紫。

“你这是咋了!中刀了!?”

方媚用力抬起眼皮,双眼无神地望着孟行,“别,别管......”

话没说完,几把狼头刀接二连三劈过来,孟行侧身躲刀,顺势一把扛起方媚,土匪见大当家被带走了,也跟上孟行殿后厮杀。

孟行行至男门,守在此处的莫疆军果然不多,落羊守卫拼死护着孟行闯了出去,孟行一路扛着方媚到郊外,确定身后没了追兵才将方媚放在隐蔽的草丛里,几个跟出来的土匪还在惊恐的望着身后,死死盯着城门口,盼着还能有弟兄闯出来。

孟行全身无力,瘫坐在地上,发现自己手臂黏糊糊的,以为是汗,低头一看,衣袖上全是血,贴在手臂上都快凝固了,“老子没中刀啊!”

难道是莫疆士兵的血?

忽然想起什么,孟行转头看着方媚,方媚半睁着眼,泪流不止,双手遮在自己腹部。

孟行这才想起来,这只手方才扛着方媚,这血是她的!

“你哪受伤了!??得给你找个大夫!”孟行抬头,见远处有一个不小的村落,不知道那有没有遭莫疆人侵袭。

方媚流着泪,嘴唇翕张,孟行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于是俯身将耳朵凑近,“你说啥?你再说一遍。”

只听见方媚颤抖着道:“孩......孩子。”

第100章 求助

◎“侯爷,终于找到您了!”◎

等方媚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晌午,耳边喧嚣不断,就像有锣鼓喧天的丧葬队伍从身边走过。

方媚还冒着虚汗,睁开眼的时候,听见一旁有老妇的声音,“不就死个人吗?至于请这么多人吹拉弹唱吗,谁家没死过人一样。”

“大娘,您家也只有您一个人了吗?”

方媚听见熟悉的说话声,是孟行。

她微微转头,就见孟行穿着一身十分适合下地干活的粗布衣衫,脚上的长靴也换成了布面鞋,手里还拿着竹条在编什么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就是这户人家的儿子,唯一有些不搭的是那略微凌乱,高高束起的发髻,给这一身低调的衣衫强加了一股子放荡不羁的野味儿。

“是啊,”那大娘倚在窗边,定睛瞧着外边抬过的棺木,“我儿子和孙子都是落羊孟大将军手下的,儿子死在了齐王来落羊的那日,听说是谁的婚宴,他为了护那新娘子死了,孙子嘛,随孟大将军上山剿匪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孟行猛地想起落山上那些尸体,他呼吸瞬间凝住了。

大娘只呆呆望着外面,像是等着孙子,见了人家抬棺木,又想着自己的儿子尸体都没能送回来,她连个祭拜的坟墓都没有,心里苦起来。

方媚看见孟行在那一瞬身体像是僵住了,右手紧紧捏着竹条。

“大娘,您......恨那姓孟的吗?”孟行的说话声很干,他不敢看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