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守元连忙摆手,指着外面,笑说:“人走远了,花大小姐别跟丢了呀。”
花凭烟回头一看,那刘今刚好转进拱门,只剩一角衣摆,花凭烟第一次被人甩在后面,气的跺脚,随即忙追出去。
花不厌回去找官善虎的时候,正见他与那位莫疆的阿宿将军打的火热,也看不出来谁占了上风。
但现场状况对官善虎不是很友好,因为巷子的两头都是手持弓箭的莫疆士兵。
花不厌趴在墙头,看阿虎越打越兴奋,手里的长鞭打在墙上发出清脆又震耳的声响,每一鞭都被阿宿灵巧躲过,且阿宿反手就可以刺剑进攻,阿虎不得不退让几步,身体是让开了,手里的鞭子却以更加猛烈的势头扫向阿宿。
如果不是两军对阵,这应该是一场很精彩的比试。
花不厌看了一会儿,觉得奇怪,莫疆将军和阿虎这么一直打,是为了什么?分明到处都是弓箭手,想要杀阿虎也不难,花不厌小心翼翼伏在墙头,仔细看了会儿忽然看出端倪。
这将军一招一式并不是要取阿虎性命,而是在试探阿虎的武功。
有什么试探的必要?
忽然间,花不厌想到了一种可能,他背脊一阵发凉。花不厌看了看左右的弓箭手,没错,他们没有真的要射箭。
花不厌见那位将军被阿虎逼退几步,阿虎也有些气喘,手上动作慢了下来,花不厌乘机从墙头跳了下去,落在阿虎身后。
阿虎不知来人,以为是敌人,敏捷地鞭子朝后一甩,花不厌一惊,仰身躲过,但阿虎速度和力量都惊人,花不厌躲这一下千钧一发,全靠腰部力量支撑,他直起身往后踉跄了好几步。
阿虎看清了来人,收回鞭子,大喜道:“阿厌!你回来了!”
花不厌心想,我脸要是被你小子划裂了,我跟你没完。他看了看两旁的弓箭手,果然就算自己跳出来,他们也没有射箭的打算,那莫疆将军也收了剑,目光寡淡地望着他。
不出他所料,估计这个将军得了命令,是来试探阿虎的身手,试探无非就是一个目的,为己所用,否则早就将阿虎射杀了。
花不厌上前对那将军阿宿道:“如今我们已经是落网之鱼,在劫难逃,将*军何不赶紧收网交差,免得拖下去生什么意外。”
阿宿冷着眼,思考了一会儿,朝身后挥了挥手:“带走。”
阿虎要反抗,被花不厌一手摁住了,“别轻举妄动,他们不会伤害你,跟着他们走,看看他们上头是什么人。”
阿虎虽然不关心这些,但是按花不厌说的做准没错,他也就收起了鞭子,任由莫疆人带走。
被莫疆弓箭手包围的,还有一个小院子,就是花不厌带着大家躲藏的那间。
阿楼站在最前面,手里拿着一柄短剑,身前已经倒下十几个莫疆士兵了。
一位蓄着胡子的将领拍着手道:“小姑娘好功夫啊,但我劝你也别做无用的抵抗了,你看看这四周可都是我们的弓箭手,你也许能保住自己,但你能护得住身后的朋友吗?”
阿楼看了看身后,有些犹豫,她抬头张望门前,焦急花不厌怎么还不回来。
沈费抱着猫,缓步上前,走到阿楼身边悄声说:“跟他们走吧,他们不是来要我们命的。”
阿楼疑惑着,没有放下短剑,沈费看向身后坐在地上的阿玉,阿玉刚才也出手了,只是肩上伤似乎很严重,撂翻了两个人,肩伤雪上加霜。他们三个加一只猫,困兽犹斗,毫无胜算。
沈费明白这群莫疆人是在摆架势,想让他们三人知难而退。
他抚着怀里的黄粱一梦,说道:“要带我们去哪就请吧,在这消耗我这小妹妹的体力,你们也落不着什么好。”
那胡子将领一听,面上笑起来,“您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咱们都轻松。”那人一挥手,道:“来啊,快将三位请回去。”
三人被带上马车,不到半柱香的功夫,马车就停在了一栋宅子前,这宅子看起来奢华无比,和京城那些王公的府院有的一比,沈费被单独带走,那将领说,他们头儿要找他谈话。
沈费跟着一个小孩走,这小孩十二三岁,还没张开,但已经能瞧出隐隐的俊俏,他想小孩容易套近乎,于是开口问说:“小将军,你多大了?”
那小孩回过头,眼神幽幽透着冷气:“不该问的别问。”
沈费愣了愣,隐隐觉着这小孩说话和花不厌一副嘴脸,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又突然觉得着小孩和花不厌长得有些像。
“成。”沈费还抱着黄粱一梦,跟着小孩又拐了一个弯,问说:“还要走多久?”
刚问完,那小孩就停住了,他转身一手推开一间房门道:“进去吧,花将军在里面等你呢。”
沈费眉头一皱,转头看向那间房。
第90章 交易
◎一不杀沈姓子,二不杀官姓子◎
沈费进了屋,就听见一阵“沙沙”声,循声而望,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坐在地上,手里削着木头。
屋里烛光微弱,他看不清那人的脸。
还是黄粱一梦叫了一声,那人才抬起头,“来了,坐啊。”
沈费眯了眯眼,扫了一圈,奇怪这男人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椅子不坐,要坐在地上,沈费上前两步,屈膝跪坐在地上。
那男子停下手里的刀,顺手指了指椅子,“坐那啊。”
沈费摇摇头,“不必了。”
与那男子同一视线下,沈费才看清,这男子满脸胡渣,面容硬朗,五官看着有几分眼熟,眉眼神态似曾相识。
沈费没动,直视眼前人道:“将军认得我?”
那人看举起手中被削成人形的木雕,用拇指抹掉了木人面上的灰,他指了指沈费腰间说:“沈家青玉笛,这很好认吧。”
其实沈家的青玉笛只有沈家正室所出的儿女才有,知道青玉笛的也只有与沈家交好的三两世家,楚凉百姓都不了解更别说莫疆人了。
沈费目光落在那个木人身上,一个将军有闲心在这做木雕,说明他是真闲,他肯定不是能主事的人,而是听从命令的人,此时上头定是没有其他命令,看来要么是上头已经拿到的需要的东西,要么就是遇到了什么阻碍。
“将军好聪明,”沈费决定顺着他的话走,“既然将军已经知道我了,那么可否告知将军姓名?”
那人笑了一声,道:“花林山,不是什么值得记住的名字。”花林山忽地抬头,问说:“你是沈册还是沈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