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贺国百姓以为的。”方媚抬起头,将护臂扔到桌上,站起身继续说,“木将军之前是与花、云两位抗衡的名将,后来是秘密为贺国皇帝做事的“小人”,他所做的那些别人都做不来,他要去做那个‘坏人’,以此成就那些道貌岸然的贤良忠臣以及那位千古名君。”
“这些事想必即使你没失忆,也不会知道,木将军不会告诉你。”
穆幼青手心里出了汗,这些话像是勾起了原主对父亲的思念,穆幼青鼻尖发酸,“父亲为什么会做这些事?”
方媚走到穆幼青身前,她比穆幼青高出一些,身板看着干练有力,她双手负在身后,微微俯身,盯着穆幼青的眼睛说道:“你父亲是贺国皇帝最好的朋友,他们年轻时便一起立志创太平盛世,哦,还有两位也跟随着他们,花闲花将军,以及......当今皇上。”
“你父亲是个仗义之人,满身英雄豪胆,甘愿为好友赴汤蹈火,做什么都愿意,”方媚就这么看着穆幼青,低声道:“贺国皇帝有这么一位任劳任怨不求回报的至交好友,当然要献上自己最好的宝贝给木将军,所以曾许诺将你许配给贺国的太子。”
轰
穆幼青听见了什么巨响,是脑子里的声音,随即一阵妖媚狷狂的笑。
一个男人抑扬顿挫的声音盘旋在穆幼青头顶:【这是送给你的礼物呦。】
穆幼青忍住没有抬头看。
“谁知没等你们成亲,国就灭了。”方媚勾唇一笑,“你母亲的心愿,就是看你嫁个良人,可惜,不仅丈夫死了,准女婿死了,大贺国也灭了,木家彻底跌落谷底,但对于她来说也算一种解脱,以为到沉水县这种小地方,改个嫁就能换你们母女平安,结果还是被逼死了。”
穆幼青仔细听着,心头一阵一阵抽痛。
她咬着唇轻锤胸口,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她猛地抬了头顾己肆这大冰山不是楚凉的太子,他是前朝的太子!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的不止这些。”
方媚绕过穆幼青,看着门外逐渐散开的白雾,她闻见了春桃的味道,明明这个时节没有那东西。
“这次将你带上山来,是有事想请你帮忙。”
穆幼青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是说大当家要杀了自己吗。
穆幼青转过身,望着方媚的背影:“什么忙?”
【我提醒你一句,只有你完成了任务,才能解救所有人哦,包括你自己。】
男人的声音再度出现,穆幼青皱起眉头。
“去帮我找一种解药。”
“解药?什么解药,上,上哪里找?”
【只有当你站在最高处,看清了所有真相,任务才会结束,否则任务可是会无休止的继续着哦,所有人都跳脱不出循环。】
穆幼青握拳拍了拍脑袋,“闭嘴......”
说出来了......
方媚回过头,“你要是不愿意,”她像是抬眸想了想,“我就先杀了你。”
“愿意!!”穆幼青瞪圆了眼,讨好似的拉着方媚衣袖,“不就是找解药吗!你告诉我去哪里找,我就算掘地三尺,也给你找出来!”
门前一对巡卫路过,朝方媚行了礼才走开。
待人走了,方媚才说:“你只用跟着顾己肆帮他找解药,其余的,我会暗中帮你。”
“啊?”穆幼青眨了眨眼睛,“他也在找解药吗?”
方媚一副好笑的样子,“你跟他这么久,甚至都与他成亲了,他的事,你什么都不知道?”末了又说:“五年前,我和他中了相同的毒,如今你身上也有相同的毒,你也是在为自己找解药。”
穆幼青想起顾己肆脖子上偶尔出现的黑斑以及之前自己中毒的事,“可是,我好像没有这么严重。”
“因为你中毒的时间短,这毒是时间越久,越加蚀骨难忍,”方媚说完,走进屋子,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香囊,她蹲下身将香囊挂在穆幼青腰间,“这个香囊里的东西可以缓解毒发时的疼痛,我有一次毒发,给了自己一刀,就在这里。”
方媚指了指自己手臂,“痛不欲生。”
“你只有跟这那个人,才能找得到解药,在这个世道,女子什么也做不成。”方媚说着,指着门外,“我这就放你下山,马车在门外,去吧。”
这就结束了?
【女人的确什么也干不了。】那男人又说起话来,【女人,就是奴隶。】
穆幼青脑子里“女人”“奴隶”的词像海浪一样一直拍打,余音不绝,她忽地想起一件事,她不知道该不该问,关于那些关在屋子里的女子。
她摸了摸胸口,那女子给她的纸条被她放在衣服里,只要下山把纸条拿给那个叫刘今的,应该就没问题了。
她抬头看了看对着护臂皱眉的方媚,那护臂已经磨损的严重,可她像是没有要换一个的打算,依然很是爱护。
穆幼青站在原地思索,的确不能什么都依靠别人。
她没有出门,而是大步朝方媚走,如果她想要带阿玉走,想要离开这个荒唐的地方,就得掌握主动权。
方媚抬起头,忽地被穆幼青拉住了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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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己肆将自己彻底洗了个干净,出浴池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公子。”吉祥忙跑过来,喘着气说:“回......回来了!”
顾己肆转过头,知道吉祥说的是穆幼青,“知道了。”
吉祥一脸质疑,“公子,你怎么看起来没有这么开心?”
顾己肆没说话,吉祥又说,“哦!还有一事公子,这个是齐王殿下转交给您的。”他将一封信送到顾己肆手里。
“还有一位奇怪的僧人,来递了个盒子,说是给您的,那僧人递完东西就走了。”他朝顾己肆递了一个有些分量的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