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与暗,泾渭分明。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想起了一首诗。
Had I not seen the sun?? ??? ??? ?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I could have borne the shade?? ???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But Light a newer Wilderness?? ??? ?然而阳光已使我的荒凉
My Wilderness has made?? ??? ??? ?成为更新的荒凉
他本来就属于黑暗,有什么资格追逐太阳?
他天生注定是个杀人狂魔,有什么资格当法医?
他,一个大脑有病的异类──有什么资格……
去当一个正常人,去爱一个正直善良、光明磊落的人?
紧接着,就是一阵毫无预兆的剧烈头痛。
「呜……」杜衡呜咽一声,痛苦地抱着头,蹲了下去。
Elaine率先回过神来,虽然心里少不免发怵,看见杜衡样子很难受,还是惯性地上前搀扶:「师父?」
岂知,杜衡忽然用力地挥开她的手,霍地站起来。
「FXXK OFF!!!」
那把声音又低又沉,还带点法式口音。
是人格Mortis。
他一出现,整个人气势都变了,一手扶着头,胸膛急促起伏,血红的双眼恶狠狠地盯着邵毅,神色不善。
「你们破事真多!李广说得对,大花瓶跟H城政府和警察混在一起没什么好事,交一个警官男朋友更不是什么好事……啧啧啧,搞得自己差点碎掉。」
「你说清楚,什么『碎掉』?」邵毅问。
「想知道吗?」Mortis睥睨着他,鼻子里冷哼一声。「给我打火机和一支香烟,我去洗手间抽烟提神。我开心了,就考虑考虑告诉你。」
他施施然地往洗手间走去,不到三分钟,洗手间就传出一阵怪声,特别有规律。
「哗啦──哗啦──哗啦──」
「……」众人互相望了一眼,决定无视怪声。
过了一会,另一种怪声又响起了。
「乒──!乒──!乒──!」
众人面面相觑,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Mandy小心翼翼地问:「这,这还是我们认识的杜法医吗?刚看着就怪怪的……」
「不,他是反社会人格Mortis。」邵毅无比心累地回答。
「声音听着不对,我去看看……」阿玟跟出去,一看,大叫声响彻20楼走廊。「我X!!!你住手!」
Mortis正在男厕里「优雅」地大肆破坏。
他叼着没点燃的烟,含糊地哼着歌,扭开了所有水龙头,手持洗手间里的拖把,很有节奏感地摇摆着身体,踮着脚尖,挪动着脚步,唱一段,就挥一下,「乒」地打碎一面镜子。
Insane, inside?? ??? ??? ??? ?疯狂,内在
The danger gets me high?? ??? ??? ?危险令我兴奋
Can’t help myself?? ??? ??? ??? ?无法控制自己
Got secrets I can’t tell?? ??? ??? ?不能说的秘密
I love the smell of gasoline?? ??? ?我喜欢汽油的味道
I light the match to taste the heat?? ?点亮火柴只为了品尝那高温
I’ve always liked to play with fire?? ?我一直喜欢玩火
Play with fire?? ??? ??? ??? ?玩火
I’ve always liked to play with fire…?? ?我一直喜欢玩火…
Mortis随手抽了张抹手纸,揿了揿打火机点火,然后满不在乎地抛进垃圾桶里。一眨眼整个垃圾桶都起火了,烟愈来愈多,传出阵阵焦味。
阿玟赶紧拖了水喉,浇熄了火,关掉所有水龙头,望着一地玻璃碎,再望向毫无悔意的现行犯,气得七窍生烟。
「你──你有病吗?鬼话连篇只为了骗到打火机进洗手间,搞破坏还纵火?」
更离谱的是,Mortis蹲下来,在去水渠口抓到了一只会飞的蟑螂,用手指拈着触须,在阿玟面前示威似的晃了晃。
阿玟叉着腰与他对峙:「你真幼稚!这种招数我在初中那会儿已经不怕了!」
Mortis?[了?[眼,慢慢地,举起手里的打火机。
「你要干嘛?我警告你,别袭警啊!」
然而这个疯子并没有以物理方式袭警,他用的是精神攻击。
他又开始哼歌,在阿玟面前慢条斯理地活烤蟑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