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对此很不满意,所以和陛下?开启了已经长达一个月的冷战。
二人冷战的动静闹得不小,而今,太后娘娘正在气?头上,乐遥可不敢随意再在宫中?攒什么局,也不敢再肆意出宫去玩,万一就被太后娘娘给?撞见了,抓住了什么错处,那岂不就是要将气?撒在她?的头上了?
她?才不想做那个倒霉蛋。
所以这几日格外得安分守己。
这样一来,宫中?一时便没了什么乐子,唯一可以期盼一下?的,便就是下?个月祈安长公主的婚事了。
不只是闻萱,便就是乐遥和平遥,也都指着裴程惜的婚事,好叫沉寂了许久的宫中?可以热闹热闹,大家?趁机快活一下?呢。
十月的婚期,说快不快,说慢却也不慢,在万众瞩目之下?,似乎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就到了。
这是萧应决登基后,国朝第一回有公主出嫁。
宫中?暂时无有皇后,只有太后和贵妃,是以,婚宴这日,按照礼制,还得是太后出面?替长公主主持婚礼才行?。
这也是闻萱在上回华疏宫一事后,时隔大半个月,再度见到太后娘娘。
闻萱今日又穿了宫装,上回的病好了之后,她?就一直小心翼翼的,不敢叫自己再病着。
如今再度见到太后,她?虽然脸上还有些?病气?,但好歹神色是好多了。
但太后看向闻萱的眼神之中?,赤|裸裸还是带着瞧不上的嫌弃。
大抵她?能?瞧上的儿?媳妇,只有谢松翎吧。
闻萱也不在乎太后娘娘对自己的态度,只是尽职尽责,跟在她?的身边,替裴程惜先将今日的婚宴给?操办好。
十月的上京城,已经算是初步步入了冬日,但好在司天台这日选的日子还算不错,天高云阔,日出金山,明?光灿灿。
闻萱跟随在太后身侧,眼看着祈安长公主裴程惜一身火红的嫁衣,一步步从戚渠宫的方向过来,走上明?光殿的台阶,走到她?们?的跟前。
她?面?前珠帘遮目,镶嵌在凤冠之上的,是一片又一片靛蓝的点翠,一粒又一粒莹白饱满的珍珠,于红绿宝石相间的地方,于烈日的金光之下?,散发?出明?珠璀璨,熠熠生辉。
闻萱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公主,不由地有些?许艳羡。
大抵女子穿上嫁衣的那一刻,永远都是最明?艳动人的。
今日的裴程惜,似是比昨日相见时又更加的容光焕发?,明?丽娇妍。
这叫闻萱想起自己从前在家?的时候。
她?在母亲的屋子里?,也见到过一副这般的头面?,据母亲说,那是她?嫁到闻家?来的时候,外祖父和外祖母替她?置办的。
范阳卢氏,家?大业大,母亲出嫁的时候,不仅仅是凤冠霞帔,而且家?中?还足足为她?备了一百八十抬的嫁妆,送嫁的人从头到尾,占了整整的两?条街。
母亲当时便就告诉她?,她?这病若是好不了,一世养在家?里?也成,万一哪一日,她?当真有了心仪的郎君,要出嫁了,家?中?定也会为她?准备一样的凤冠霞帔,铺满十里?红妆。
可惜,她?入宫的时候,十里?红妆虽然是堆满了的,凤冠霞帔也是有的,却到底不是正统的嫁裳。
只因她?不是皇后,并非属于正妻。
也奇怪,闻萱想,明?明?刚入宫那会儿?,她?想的很开的,萧应决是她?的救命稻草,她?只管好好地粘着他就好,哪管什么位分。
眼下?,她?却一日复一日,似乎是贪婪了不止一点。
上回出宫的时候,萧应决说她?是妻子的话,她?到如今还历历在目,怎么忘也忘不掉呢。
礼官正在为裴程惜宣读陛下?和太后娘娘赐下?的福祉,闻萱独自在边上望着她?出神,直到礼官的话结束,轮到她?为裴程惜添福了,她?才伸手,将一柄玉如意亲手交给?她?。
送完了公主出嫁之后,宫中?便没有了什么事情要办。
倒是宫外的公主府和李府,眼下?,热闹才刚刚开始。
好不容易可以逮到一个光明?正大出宫玩的机会,平遥和乐遥一大早便就已经迫不及待,去到了裴程惜的公主府。
闻萱不好出宫去,便只能?在宫中?,送她?最后一程。
望着送亲的队伍一点一点地挪向宫外,红旗招展,闻萱立于明?光殿的台阶前,知道自己的任务到这里?也就结束了。
明?光殿离修文殿很近,既然都到了这里?,那闻萱自然是想陪着萧应决一道回修文殿坐坐的。
她?几步走到萧应决的身边,跟上他的脚步,原本只是想开口唤他一声,但萧应决却很快便就主动握住了她?的手。
闻萱顿了一下?,而后便察觉到,自己的掌心被塞进了什么东西。
她?低头去看,只见是一颗干桂圆。
是适才宫女们?端着走在裴程惜身后的那盘桂圆?
他偷了一颗给?她??
闻萱立马又抬头去看萧应决,只见干了坏事的人,此刻正若无其事地走在她?的身侧。
绷紧的下?颔,不动如山的唇角,淡然的便就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只有她?知道,他十分幼稚的,在人家?婚礼的仪仗上,给?她?偷偷拿了一颗桂圆。
象征着团团圆圆的桂圆。
闻萱握紧了手中?的东西,不由分说地挽上了萧应决的手臂。
“陛下?真厉害!”
她?夸奖道。
“嗯,哪里?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