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1 / 1)

尔雅确实惊喜到了,甩下书包,过去挑自己喜欢的串儿,让赵蕊教她烤。

黎晖走过来,问关澜:“记得今天什么日子吗?”

十四年前的这一天,经过繁琐的核名、审批、注册,他的游戏公司拿到了营业执照。他们四个一起吃了顿烧烤,以示庆祝。也是在那天晚上,他俩正式在一起了。

关澜这时候才想起来,心道,她要是记得,还真说不准会不会来。

碍着朋友和孩子都在,到底还是坐下了,随便吃了点,而后看了眼时间,告辞要走。

赵蕊松了口气,拉着李元杰跟她道别。李元杰反正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挥手说拜拜。黎晖送她到门口,却又站定了,像是有话要讲。

关澜先开口,提起补课的事情,说:“上周末的事,尔雅回来都告诉我了。”

黎晖连忙解释:“我是真不知道小孩学习这么难搞,一时没控制好情绪,下次一定不会再这样了。”

关澜摇头,笑笑:“说实话,你能做到这样,我已经挺意外的了,本来还以为当天晚上尔雅就会打电话给我,吵着说要回家呢。”

黎晖也笑,叹了口气说:“你说怎么会这样呢?我们从前学习不都是靠自己么,哪用得着父母这么盯着?”

关澜不免要替尔雅说句公道话:“其实每个人都一样,事情过去了,不记得而已。我妈从前也总跟我想当年,说她念书那会儿,不复习到有 120 分的把握绝对不会停下,哪像你啊,总是差不多就行了。”

黎晖玩笑,说:“所以还是你那一半基因不行。”

关澜认了,点点头道:“对不住你了。”

对话冷了半秒,关澜转身要走。

黎晖却又叫住她,从口袋里拿出个东西递过来。

借着路灯的光,关澜看见那是把车钥匙,尔雅跟她说过的。

“车停在后面车库里,就是个礼物,没什么意思的。”黎晖解释。

关澜没接,玩笑:“要不你还是给我钱吧。”

“行,”黎晖道,“但车你也收着,都是我欠你的。”

是实话。两人办离婚那两年,他在财产上搞过些花样,虽然目的就是为了挽留她,但也是搞花样。

关澜还是没接,说:“车我真不能收,钱也是开玩笑的,我不缺。你要是自己留着没用,就卖了吧,钱给尔雅存起来。”

黎晖手虚悬在那儿,像是隔了许久才确定她的坚决,缓了缓又揣回裤子口袋里,低头说:“我知道你现在做得挺好的,但也别太苛刻自己了。尔雅的开销,你不用担心,我早都准备好了。”

关澜适时换了话题,说:“我一直想问你呢,要是尔雅真去了国际学校,你准备什么时候让她出国?”

黎晖也只得顺着她聊下去,说:“我问过几个专业做留学指导的,说是在国内读国际高中也不错,没体制内学校那么辛苦,也能申上排名不错的大学。”

这跟关澜原本的想法差不多,算是学习上卷不大动的孩子的另一条出路。

可紧接着又听见黎晖说:“不过,我还是想让她高中就出去读。”

“你让她寄宿还是 homestay,她可以吗?”关澜觉得不可行。

黎晖回答:“我陪她去啊。”

关澜怔住。

“关澜,”他继续道,“我其实一直想跟你说这件事,GenY 需要一个人常驻在美国谈 IP 合作的事情,袁总也觉得我最合适。差不多等尔雅读高中,我这里就不做了,跟她一起到洛杉矶去。”

关澜还是无话,本以为就算输了,不过就是尔雅搬到几公里之外,结果却是几千公里。黎晖这个人就是这样的,她早就见识过,早已经想到的。

“关澜,”黎晖看着她,像是能猜到她的想法,又道,“你有没有想过……”

“没有,”关澜打断他,说,“我没想过。”

说完转身离开。

驾车出了园区,她习惯性地驶上了回南郊的路,脑中是无数纷乱的思绪,一直到接近自家居住的小区才想起来,晚上还约了齐宋。但这实在不是一个适合约会的时机,她把车停进地库,坐那儿解锁了手机,发了条信息过去:今晚突然有点事,我不过去了。

齐宋那边刚下飞机,正在摆渡车上,回:怎么了?

关澜答:没什么,跟你没关系的。

齐宋看着那几个字,看了会儿才又回:那明天法援见。

关澜仍旧坐在车里,地库灯光昏黄,照在她身上。她长长呼出一口气,叫自己做出个笑脸,好像他能看见似地,而后才回:明天见。

第45章 街溜子

第二天,关澜没迟到。齐宋来的时候,她已经在中心接热线电话。两人对视,无言。关澜继续回答线路那头的问题,态度一如既往的和蔼可亲。对面大概是个老人,一大早来问立遗嘱的事情,听力又不太好。她大声解释着,一句话车轱辘似地来回说上好几遍,却没有丝毫的不耐烦。齐宋听着,又想起昨晚那句“跟你没关系”,更觉不忿。关澜这人好像对谁都很好,偏偏对他不行。过了一会儿,白老师和张井然也到了,陆续又有人来咨询,更没机会说话。一直等到中午,其他在中心值班的人约着一起去食堂吃饭。关澜和齐宋又像从前一样,心照不宣地借口有事落在后面。等人都走干净了,齐宋正想着要怎么开口,却是关澜先站起来,看看他,进了小面谈室。齐宋会意,跟着进去了。关上门,四四方方的小空间只剩他们俩,窗外是个嫩阴天,光线灰霾。

第二天,关澜没迟到。齐宋来的时候,她已经在中心接热线电话。

两人对视,无言。关澜继续回答线路那头的问题,态度一如既往的和蔼可亲。对面大概是个老人,一大早来问立遗嘱的事情,听力又不太好。她大声解释着,一句话车轱辘似地来回说上好几遍,却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齐宋听着,又想起昨晚那句“跟你没关系”,更觉不忿。关澜这人好像对谁都很好,偏偏对他不行。

过了一会儿,白老师和张井然也到了,陆续又有人来咨询,更没机会说话。一直等到中午,其他在中心值班的人约着一起去食堂吃饭。关澜和齐宋又像从前一样,心照不宣地借口有事落在后面。

等人都走干净了,齐宋正想着要怎么开口,却是关澜先站起来,看看他,进了小面谈室。齐宋会意,跟着进去了。

关上门,四四方方的小空间只剩他们俩,窗外是个嫩阴天,光线灰霾。

又是关澜先打破沉默,问:“你昨天几点到家的?”

“快九点了。”齐宋回答,知道她是主动示好,既往不咎的意思。

关澜其实也有些自觉,昨晚发了那句“明天见”之后,齐宋就没再回,每天晚上照例要打的那通电话也没打。她猜他有点不高兴,因为她临时爽约,又或者是因为那句话。那时候心情不好,也懒得解释,这时才道:“也没什么,是我女儿的事情,所以就没跟你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