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霜心底一寒,抿着唇没再说话,走到裴悦身边,不情愿的坐下了。

那为首的贵妇却是仍旧没打算这般轻易放过白月霜,从她身边走过去的时候,嘴里还讽刺的说了句:“这人呐,要是爱从别人嘴里抢吃的,吃别人剩下的东西,那可真就是贱骨头。”

“这位夫人,你说话最好是三思!”白月霜像是吃了一嘴粪,不吐不快,“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裴哥哥娶我有什么错?凭什么说我是从云姐姐手中抢东西,又凭什么这般骂我?我不觉得我与裴哥哥相爱有错。”

那贵妇咯咯咯的笑了几声:“三妻四妾是没错,但别人家的三妻四妾都是迎娶侧室要经过主母的同意,侧室也不会爬到正室头上你,我却是听说,你自打进门后,便一直给曾经的裴家主母下马威,还仗着自己怀有身孕……”说道此处,贵妇忽然上来打量着白月霜的肚子,笑意愈发明显了些:“你这孩子没了,也是活该啊!”

这话,直接戳到白月霜心坎里去了。

要说自己做过这么多事情,最后悔的是什么。

那便是用还在当筹码去加害云舒。

到最终,云舒受的罚没有达到预期,孩子没有了,她还让自己身体留下了很大的创伤,导致几年时间内都没办法再生育。

每每想到这件事,她都特别的恨自己。

却也无法挽回了。

她双拳紧握,紧接着又说道:“那是因为云姐姐不得裴哥哥的喜欢,否则裴哥哥也不会把感情都倾注在我一人身上,至于孩子,那也是云姐姐害死的!还望这位夫人不要偷换概念。”

把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白月霜脸不红心不跳,就仿佛自己说的全然为事实。

她正等着看这些人还要再说什么,可那贵妃却是没再理会她,傲慢的走到属于自己的席位坐下,其余几个贵妇也一一随之坐下了。

白月霜这下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很是无力,白皙的脸颊慢慢爬上了一抹红晕。

这自始至终,她瞧着都是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再看旁边的裴悦,满脸冷漠,甚至没看她一眼。

那清透的眼神,却是偶尔瞥向斜对桌的云舒。

她拳头不免得又握紧了几分,云舒现在已经与摄政王好上了,裴哥哥到底有什么理由会忽然对她念念不忘?

白月霜又生气又悔恨,却是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云舒自然也注意到斜对角的两人一直来回再看自己,却是没再抬头,只垂眸喝着茶。

有些人,眼不见心不烦,她是真的懒得看。

甚至不用抬头,都知道这二人脸上各自是什么样的表情。

约莫两炷香的时间后。

席位上的人多了起来,也变得更加热闹。

白月霜心中的气焰大概也消减下去了不少,表情逐渐恢复平静。

眼神却是偶尔往仍旧空着的正席上看。

云舒一次不经意间抬眼,恰好瞧见了。

便随着白月霜的实现看过去一眼,君辞的位置至今仍旧是空着的。

这白月霜一直紧盯着不放,莫非……这次来祝生辰宴,目标果真就是君辞?

若是这样的话,倘若在丞相府内当真发生点什么事情,裴悦那原本就所剩无几的颜面,怕是更要丢光了!

不一会儿,君辞便身着朱红色的锦衣,风度翩翩的现身而来,他模样本就算是妖孽英俊,只是比墨景澜样貌稍微逊色一些,若非墨景澜那些流传在京城内的传闻以及他脸上的伤疤,怕是京城贵女都要纷纷贴近。

这次君辞生辰宴上,来了不少的京城贵女千金,君辞这般一亮相,光是那妖孽般的笑容,便不知迷倒了多少少女,宴席上一片女子尖锐的叫声,都是激动不已。

吵得云舒耳膜都有些疼。

要说此前在灯会上的君辞恬不知耻,出言挑衅,那今日的君辞简直就是衣冠禽兽,摆出了一副温文尔雅的姿态,却属实让云舒感觉很不适。

旁边肤白貌美的侍女给他倒了杯酒。

他抬手抄拿酒杯,站起了身,对场内笑着道:“今日本相生辰,原本没打算宴请太多人,不曾想诸位竟是都这般看中本相,多数人都不请自来,在这里,本相首先要敬一敬……裴将军!”

话音落下,所有人的是西南都落到了裴悦身上去,嗤笑声不绝于耳。

裴悦自己何尝不知这是一种嘲讽?

但他面不改色的站起身来,举杯相迎。

没错,今日他虽然前来丞相府参与生辰宴,但实际上是并未收到请柬的。

但若非是碍于白月霜一直撒娇着说要来见见世面,说不定能遇到可以帮他改变当下局势的人,他本是不愿再出现在这种场合之下抛头露面的。

君辞笑道:“咱们这裴将军最近在京城内,可是过得不怎么太平,还能抽出时间来参加本相的生辰,属实令人意外,这杯酒,本相敬他!”

说完,便抬头一饮而尽,毫不含糊。

裴悦立马跟着将杯中酒喝下。

席位上忽然传来一名中年男人毫不客气的声音:“裴将军之所以会出现在您的生辰宴上怕是与我们的想法不一样呐!他如今可是正盼着有人能帮一把,自然想来宴会上碰碰运气,但我们这些人,可都是诚心诚意给你祝贺生辰来的,那能一样吗?”

墙倒众人推。

以前裴悦对这句话可谓是不屑一顾,可如今,他却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这是一件多要命的事情。

不管走到哪里,不管是谁,现在都能在他身上踩一脚!

这种滋味,不好受。

要是放在以前,以裴悦的傲骨是半分也忍受不住的,如今却只能没出息的闷着,那酒杯都快被他给捏碎了,硬是一声没吭,权当什么也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