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人心的本质……

这一瞬间,云舒好像领悟了许多。

宁颖即将抬步往外走的时候,忽然间想到了什么,看向云舒,试探着问道:“小姐,您可以陪奴婢一起去么?奴婢正好也想将您介绍给他们认识。”

“接进王府来再认识不也一样吗?”云舒微微一笑,“何况,我若是去了,你们娘仨说私密话的空间就会小很多,赶紧去吧,将他们接回来给我见见。”

“是,小姐。”

云舒婉拒,宁颖便没有再要求,转身立即走出去了。

城东偏僻别院。

宁颖坐着马车,一刻不敢停歇的赶了过来,生怕中途会发生什么意外,让她错过相认的机会。

不过好在,一切顺利,她很快来到了别院门口,激动的敲响了门。

别院中很快传来中年妇人不悦的声音:“我都与你们说明了,我进京是来见女儿的,接我进京的人我认识,但你们自称什么王府的,我却不认识,除非是我女儿来了,否则我……”

宁颖听到熟悉的声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连忙说道:“娘,是我啊!”

“颖儿?”中年妇人很快将门打开。

她穿着一身灰色布衣,有好几个补丁,瞧着有些寒酸。

宁颖见状,鼻子一酸,也在瞬间意识到,之前姚春说的那些话不是骗她,激怒她,而是事实!

她这些年在宫中省吃俭用存下的钱,一分没到娘的手中,全被姚春那个小人给拦下了。

“你可担心死娘了。”宁母一把将她抱住,双眼含泪道:“宫里的人来接娘时候说,你在宫里犯了错,娘赶紧就跟着来京城了,他们还说今晚上就带娘进宫去见你。”

“娘。”宁颖将她轻轻推开,郑重的看着她道:“你被骗了,女儿如今已经不在宫中当差了。”

“什么?你不在宫里了,这是怎么回事?”宁母一脸不敢相信。

“具体的这里不方便多说,总之,你先带着弟弟跟我走,路上我且慢慢与你说明白。”

宁母压根就没有反应的机会,大脑也跟不上思考了,只能按照宁颖说的做,赶紧回了别院收拾好东西,将痴呆的宁树拉了出来,随着宁颖上了马车,甚至都没问去哪里,对女儿,她是百分百信任与放心的。

马车一动,宁母便迫不及待的问道:“颖儿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几年来,娘;连你一封书信都没收到,要不是这次宫里来人寻娘来京城,娘都不知道你出事了,这没再宫里当差,你如今是在哪啊?过得好不好?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若是进宫之前的宁颖,听到这么多问题,只会觉得有些烦躁,可久别重逢,加上在宫中这么多年的磨炼,她早就成熟了许多,耐心一笑,将自己最近的遭遇尽数告知了宁母。

“你……在摄政王府?”宁母脸上浮现一抹歉意,“怪不得今日莫名有自称摄政王府的人来寻娘,说要带娘走,娘还以为是骗子呢,没想到他们是好人呐。”

“接下来,女儿带娘跟弟弟进王府安顿,见见帮女儿的恩人。”

“进王府啊。”宁母脸色忧虑,“这不太好吧?娘这幅样子,还有你弟弟……若是去了,怕是得给你招笑话,既然你没事,我们就回乡下好了,包子铺生意还要继续做呢。”

旁边的宁树看了看二人,只跟着傻乐呵。

第99章 招架不住,脸色难看!

他没有辨别的是非对错的能力,甚至连最基础的情绪都无法感知。

宁颖看了眼自己的弟弟,很快知道母亲的用意。

宁母接着说道:“你看他这样子,像是能进高门府第的样子吗?若是一个不小心闯了祸,怕是还要被主家责罚,你就听娘的,将我们娘俩送出京城去,我们回乡下就行,手中稍微还有些盘缠,回去不成问题,这次来京城呐,本就是为了看看你。只要你平安,娘就别无所求了。”

宁颖张了张口,刚要说什么,马车便停下了,车夫声音传来:“宁姑娘,王府到了。”

宁母一愣,抬手拨开车帘向外看了眼,偌大的摄政王府呈现在眼前,光是看着,便极具压迫力,她倒吸了口凉气,没有下车的打算,就怕自己与儿子这副模样会让女儿在这贵府内抬不起头。

“娘。”宁颖紧紧抓着她的手,劝道:“既然来了,就进府看看吧,正好我与现在服侍的那位主子说了,要带您过去见见她,毕竟如果没有她,女儿还未必能与你团聚,甚至都未必能找到您,这终归是个礼数,不能随意。”

宁母听她说的也有道理,便勉强的点了下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为娘也不好在拒绝,那就见见吧。”

一家人下了马车,走进府内。

宁母是生怕自己有一点礼数不周的地方,走台阶的时候,都显得小心翼翼。

宁颖看着,有些心酸。

进了府门之后,府内还有不少下人对宁树投来异样的目光。

宁母小心的抓着宁树,加快了脚步。

宁颖更是将一切看在眼里,脚下不自觉也快了些。

没一会儿,便到了云舒住处。

宁颖将母子二人带进来,宁母一见到云舒,立马就下跪了。

“宁姨!”云舒赶忙起身去搀扶,“您这是做什么?”

宁母双眼泪水婆娑:“来的路上,颖儿都把事情告诉我了,若不是云姑娘,她怕是现在也没办法这般安定,我也是没办法见到她了。所以必须要感谢云姑娘!”

云舒将她搀扶起身,“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宁姨不用这样,弄得我反而有些不知怎样好了。”

宁颖将宁母扶到自己身边,低声道:“娘,感谢便是,莫要这般跪,会吓到小姐的。”

宁母激动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擦拭着脸上的泪痕,哽咽说道:“这还不是因为见了恩人太激动,颖儿啊,这云姑娘看着人就好,你在她这儿,娘也能放心回去。”

“咯咯……”宁树发出一声憨笑。

云舒这才注意到他,“这位是?”

宁颖忙回答道:“家弟,他自幼生了场大病之后,就成了如今这幅模样,一直也没办法根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