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云舒下意识看向宁颖,“不如你来猜猜,这位公子是谁?”
虽然她心中有个答案,却是不敢太果断。
宁颖微微一笑:“看姑娘这眼神,明显是猜到了,倒是无需再问奴婢。”
云舒眼神朦胧发亮:“你可真是个人才。”
顿了顿,她按捺着心中翻滚的情绪,对那通报的丫鬟道:“让他进来吧。”
这般机会,对她而言,也算实属难得了。
丫鬟退出去没多久,一袭墨色锦衣的云染便走了进来。
与之前云舒所见到的云染有些不同的是,他脸上没有了那种疏冷感,眸光柔和,反而是给人一种亲近的感觉。
到这个时候,宁颖自然很识趣退下了。
自从云染出现后,云舒的视线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
她其实自从确认与云染之间存在的血缘关系之后,便一直在各种假设想象再见面该说什么样的话,要做些什么去调节氛围。
可此刻,她的大脑却唯有一片空白,甚至连一个字都说不出。
云染走到她面前,很快坐下,自然而然的开口道;“我没想到,你这么快便让我入府了,甚至都没让下人问我身份,知道是我?”
云舒失声,眼神也湿润,轻轻点头。
“怎么这般表情?”
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云舒深吸一口气,连忙擦拭眼角的泪珠,释怀笑道:“估计是太高兴吧。我小时候,便是这般,一激动就会不自觉落泪,直到后来离开家乡,远嫁京城,生活繁忙,诸事累累,逐渐没了遇事就哭的习惯,今日也不知怎么了,竟又把这毛病引了出来。”
她一边解释着,一边擦拭着不断流出的泪水。
云染手臂轻轻抬起,却又无力的放下,找不到帮她擦眼泪的理由,只能轻描淡写的说一句:“你……是不是都猜到了。”
表面上毫无波澜,可谁又知道,他说出这句话,用了多少勇气。
云舒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却抬起微红的眼眶,定定看着他,“猜到什么?”
“我与你……是血亲关系。”
“或许吧。”云舒淡然一笑,“我一直都不太敢让自己确信,就怕哪个信息是错的,便会白高兴一场。可是……”
心脏一抽,鼻子一酸,云舒根本做不到风轻云淡,逐渐哽咽起来:“如果猜错了,我可能……没有办法面对结果。这些年来,我其实对于哥哥的印象比较模糊,在你失踪后不久,我得了一场大病,幼年许多记忆都记不清了,如果不是还记得你的名字,或许之前在将军府的时候,也未必会注意到你。哥……爹娘这些年一直没放弃过找你,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些年,你都去哪了,是怎么过的?如何来的京城?”
“可真是巧了,一场大病记忆模糊,我却是对曾生活的地方毫无记忆,从我记忆开始,便是京城!”
第87章 总要有人,承担后果!
他们这对兄妹,可真是经历太过于相似。
若非机缘巧合,怕是今后在京城中,就算经常能见到彼此,也是当做陌生人。
想到这儿,云舒前夕的手指不自觉微微蜷曲。
云染大概是觉得这个话题有些压抑,既然如今已经相认了,倒是没必要深陷在这个话题之中去。
事先落在放在一旁的毒籍上,云染不着痕迹的转移开话题:“你还在想办法帮摄政王?”
“本就是答应好的事情,总不能说不做就不做了!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各种筛查毒药,进度过半了,可能再过一段时间,毒药就会筛查的差不多。”
云染皱眉:“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摄政王所中之毒,并非是每样毒药都在这本毒籍上,万一你最终得出来的各种毒药,是有残缺的呢?又或者,万一那些毒药都很棘手,并不是你能解决的呢?云舒,我是真的希望你不要再掺和此事了,那毒对摄政王而言,如今算不得太大的威胁,他内力雄厚,但凡毒素有任何发作的可能性,他绝对是第一时间用内力压制,在这京城,我的医术是最好的,我都没办法,何况是你?”
“哥哥。”云舒看着放在旁侧的那本毒籍,轻咬着唇,眼神中充满了倔强:“可我就是想做这件事!哪怕是没结果的,至少我想让殿下知道,在这件事上,我是尽力了,况且……”
最后的话到了嘴边,云舒又不知该不该说。
与云染刚相认,有些话,她要说的时候,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顾虑的。
“况且什么?”云染追问。
云舒心一横,便还是说了出来:“况且我与殿下已经定情了。以前在江南的时候,他也待过一段时间,与我们算是熟知,如今在京城再遇,他又帮了我诸多,是缘分。”
“你确认好了吗?是真的喜欢上他,还是只出于感动?感情之事,不可儿戏!”
“此事哥哥放心,绝非儿戏,如今时过境迁,你我都经历诸多,已经不似从前那般天真了,我知道自己的选择究竟好不好,而且就算发生了什么意外,我觉得以自己如今的心性,也是可以承受的。”
云染叹了口气,“你既然这般想,我便没有再说什么的理由,遵从内心,是我唯一能说的话了。对了……白月霜已经被收押入监,估计很快裴悦便会知晓。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怎么做?
这个问题,云舒自认为可太明白了。
她桃红色的唇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很快便说道:“依裴将军的心性,肯定会立即找去大理寺,要求放人。”
“是么?可他如今在朝廷内已经没了立足之本,该得罪的,不该得罪的,基本都得罪了,我能成为理寺,是摄政王提携,所有人都默认,我与摄政王关系不菲,在这个时候,他若是强行去大理寺要人,岂不是变相同时得罪我与摄政王二人?”
这话,在云舒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杏眸中眼神闪烁了一下,她轻拨弄了一下鬓角被风吹乱的发丝,继续道:“哥哥的意思是,裴悦会坐视不理?若是这样,他和裴府岂不是更成笑柄?新婚娶妻没多久,发妻因为造谣被关入牢狱之内,身为丈夫,却不闻不问。”
事情要真是这般,云舒便有些唏嘘了。
毕竟之前在裴府的时候,那两人是多么伉俪情深,弄到这种地步,感情岂不是跟碎冰一样,一戳就散了?
“总之现在裴府已经到了末路,若是有人在这个时候推一把,可能就会让其完全倾倒,你明白我意思吗?”
云染很认真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