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有一个人敢多说、或是抱怨。
因为那是陆响。
青年人结实有力的后背被质感顺滑的云白?衬衫包裹,紧紧靠在课桌上的时候,挤压出几分微凸的弧度。
看上去十分不好惹的模样?。
但江让并未被对方的好身材吸引分毫,那双微微下垂、精光直冒的黑眸直直盯着对方缓慢敲着课桌的修长手腕上的手表。
江让认得那个牌子的手表,达不尼,光是一个表带就值上百万了。
加上表盘等等其他零件,都够在市中心买套房了。
江让看直了眼,好半晌,才突然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了一般,青年克制性地?喉结微微滑动,慢慢思索似地?眯了眯眼。
忽地?,他凑近了前桌的陆响,凑得近极了,近得几乎能闻到对方身上过重的消毒水味,近得鼻尖几乎要触碰上对方肌肉微微隆起的后背。
江让浓密的睫毛颤啊颤,抖落在眼睑处一片灰粉的阴影,他的声?音压得很轻,温声?细语道:“对不起同学?,是我们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人回应。
江让眸色微深,捏紧的指骨在某一瞬松开又揉紧。
他再次轻声?道:“同学?,真的很抱歉......”
正?说着,青年却忽地?感觉到面前猛地?一黑,随后是一片不甚明朗的黑与微微泛酸的鼻尖。
铺天盖地?的消毒水气息携裹着隐约朦胧的男性气息吞噬了青年一切的感知?觉。
陆响更是整个人僵在了原地?,活似中了邪一般。
背后是细微颤抖的呼吸,青年微微顶出的鼻尖抵在他的后背中心,随着暧昧柔软、一呼一应的气息,慢慢融上一股过分香甜的气息扑朔迷离地?黏上他的鼻腔、唇舌。
身畔的陈明惊讶地?怪叫起来:“我靠、不是,陆哥,你?这不得马上就冲去洗澡了啊”
陆响微微鼓着青筋的喉头上下滑动,一股说不上来的黏腻渴望如?线虫一般丝丝缕缕从他的鼻腔钻入脑髓。
香、太香了。
青年不停吞咽着口水,一张帅气不羁的面容微微扭曲了一瞬,眼球中涨出一片过分病态的红,像是一滩氤氲出鲜血的湖。
一个男人,怎么会这么香?
陆响感受着身后慌张无措离去的面颊、鼻尖、气息,而?随着那股近距离、密集的香味逐渐消散,他甚至察觉到了一股钻心似的渴意。
太渴了、太甜了、也太热了。
这莫名爆发的古怪欲望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如?痴如?醉、宛如?被按头泡入酒浆池液中醉醺感。
他克制不住地?微微侧身,锐利难堪的视线绞紧着从那青年白?皙漂亮的下颌尖往上一寸寸舔去。
陆响看见了青年双手微微捂住鼻腔,似乎是被撞得狠了,脸部弧线微微紧绷,连看向他的眼眶都泛起了丝缕细细的红。
陆家的那位继承人微微动了动唇齿间若隐若现的虎牙,齿尖相?磨无可?抑止地?发出颤巍的细小?咯咯声?,偏只那几声?,便仿佛有无限的痒意从中发酵、萌芽、潮生。
第045章 两面三刀凤凰男4
陆响没有等到下课就提前离开?了?。
太子爷的脸色看上去铁青得好似泼上一层阴淡不均的稀释颜料, 额头上微隆的青筋宛如掩埋在皮肤下的肉虫,那张骨相极其?佳的脸被浮白的面皮撑着?,肆意到张扬的英眉横飞。
那锐气?到极致的气?质令人不敢直视, 是以, 没人会撞见?他欲意横流却又压抑下流的暗色眼眸。
陆响离开?的速度很快,太子爷身材欣长, 一双长腿修长拔高,显得整个人的比例好到令人惊叹。
只是, 他离开?的背影无论如何看, 都似乎隐着?几分难捱的颤意,甚至连动作?都显出几分冷若冰霜的僵硬。
圈子领头人的突然离开?显然令陈明哑然了?半晌, 他‘唉唉’了?几声, 忍不住半转身,眼眸飘忽地从鼻尖微红、连眼眶都微微显出粉意的青年颊边漾过。
只是眼见?青年身侧的半瞎子又开?始伏低做小?地哄起人来?了?, 一瞬间?也不知道心中闪过什么滋味,陈明耐不住轻啧一声,侧眸对纪明玉耸肩道:“这下好了?,陆哥洁癖严重, 回去非得洗下一层皮来?才好。”
他说的声音可不小?,倒像是故意要让某些人听见?一般:“陆哥居然没发脾气?,恐怕是真被恶心坏了?,当下就忍不了?洗澡去了?吧?”
江让的脸色几乎一瞬间?就变了?,他哪能没听出来?对方?话里话外嘲讽的意思, 青年手指捏得近乎发白, 齿尖咬紧, 连带着?颊侧的肌肉都绷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可即便是这样,他依旧期期艾艾地从腻白的面上挤出一个略显无助可怜的表情, 潮湿的眼眶近乎要淌下蜜糖般的泪。
“陈明,”纪明玉温温和和的语调看似是在帮着?青年说话,但细下听来?,却又含了?几分笑?意道:“好了?,不要这样说,太失礼了?。”
江让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出来?这两人的一唱一和。
面色可怜的青年颊侧肌肉微微扭曲一瞬,他面上依旧是不知所措的模样,隐匿在桌下青白的指节却死死拧住身侧好脾气?到懦弱的邻居的大腿。
江让看上去有多么弱势无助,那么他施加给周宜春的暴力?便有多严苛。
但即便是被青年如此随意、羞辱、无缘由?的对待,异瞳青年的表情却毫无变化,甚至,他那双色泽古怪的眼球自?始至终都死死钉在青年的身上,微白面上的绯红羞意愈发盛烈,仿佛江让越是暴力?待他,他便越能从中获得足以溺亡、饥渴、真挚的爱情。
江让自?然不会关注完全跪在自?己脚下的舔狗,他的心神现下全然被恨意的雾霾掩盖,青年抿唇,轻轻垂下的眼眸触及温雅青年白玉似的耳垂边际摇晃的长耳坠,忍不住嫌恶轻慢地想,这人不仅喜欢装腔作?势的恶心人,还是个娘娘腔。
还什么天才艺术家,依照他看,这人恐怕就是个没本事的,眼见?装不下去了?,担心被人拆穿,所以才选了?金融专业吧?
江让自?认看得透彻,这些可恨的有钱人不都是这样虚伪?他们有足够的金钱挥霍,自?然愿意拿金钱换取名?声。
真想、真想.......
江让轻轻以粉白的指尖擦拭眼角不存在的泪水,低落道歉道:“真的很抱歉,陈同学、班长,我方?才真的没注意到,陆同学突然靠过来?......抱歉,都是我的错。”
他的语气?可怜极了?,水汽充盈的潮红眼角含着?泪,仿佛下一瞬间?便要盈盈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