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让整张脸惨白,浑身汗毛倒竖,他近乎失去?了一切的语言功能,只会颤抖着?唇,胡乱地说着?什么。
“别吃我、别吃我、别吃我.......”
汗水从苍白的额边滑落,青年抖着?腿,努力挣扎着?要爬出屋外。
可他注定要失败了。
因?为一双惨白的蛇尾,正死死箍住了他的腰身,将凄惨挣扎的青年慢慢拖入屋内。
“砰”
又是一声,门被紧紧关?上?了。
因?为过大?的关?门声,隔壁的邻居都?听到了,他忍不住嘀咕一声道:“今日这小江关?门怎的这样大?声,这夫妻俩难不成吵架了么?”
这样说着?,他不禁凝神去?听,却再听不到任何动静了。
第112章 耳根软的妈宝男27
清晨的光线窸窣阴凉, 灰白得如同?墓碑旁焚烧的纸灰。
潮冷的小屋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水砸落进?水沟,溅起?小片湿漉漉的水雾。
青烟一阵阵自山林中蔓延而出, 寸寸如爬蛇般覆盖了整座小村。
已是辰时, 沉睡的小村落慢慢复苏,村口燃起?阵阵烟火的气息, 米面稻谷的尘世香气涤荡着街头巷尾。
樵夫猎户们?披着蓑衣来去?匆匆,毛茸茸的老黄狗蹲在泥腥气十足的土坡院口, 浑浊的眼神转着, 偶尔低低呜咽几声。
一切都与从前没什么不同?。
唯一不同?的,是街尾那间始终闭门的小屋。
面目普通、身形威猛的猎户疑惑地挠了挠头, 他已经敲了许久的门了, 却始终不曾听到屋内有动?静。
前两日猎户们?自山中发现一处虎穴,江让昨日同?他们?商量好, 今日一起?入山捕虎。
猎户又敲了敲门,还是无人回应,索性作罢。
村中人不通外界,大多老实淳朴, 见此也并未多想,只?当是青年许是临时有事,携娘子一起?出了门去?。
他无法听到,潮湿黏.腻的小屋中,隐隐约约传来的微妙滚烫的泣声。
逼仄阴寒的小屋中尽是诡谲的水光。
像是某种来自垂死之人谵妄的幻想, 属于兽类分泌的水液如崩裂的蛛网般挂在木质的房梁、门框、桌椅上。
尤其是那张不大不小的床榻, 算不得绵软的被褥上早已变得深色而鼓胀, 它吸纳了太多的涨潮的水液,以至于轻微一触, 便会?夸张地泛滥溢出。
身姿修长、起?伏美丽的青年已然?意识不清了。
他迷蒙地睁着眼,艳诡的春水撑破了薄白的眼眶,如屋外的朦胧细雨一般,湿湿漓漓地顺着颌骨垂下。
那苍白莹透的泪珠像是一颗颗惹人垂爱的宝珠。
不必坠落,便有一条细长殷红的蛇信子将它舔舐干.净。
“放了我、求你放了我......”
低哑的声线充斥着绝望与恐惧,青年眉宇间的英气与意气仿佛被人残忍打碎了一般,只?余下瑟缩与泛滥的痛苦。
“嘶嘶嘶......”
喑哑的蛇鸣低低响起?,它如剧毒的蛇牙一般,抵在青年的动?脉上,阴阴诡诡的同?它认定的伴侣威胁性的求爱。
江让一瞬间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性的应激反应一般,修长的身线死死绷紧,弓起?的脊骨惊恐轻盈地颤抖着,连苍白的嘴唇都不自觉紧抿了起?来。
古怪的嘶鸣声逐渐变得低缓、温柔,像是糕点上撒上的糖霜,竟无端显出几分甜蜜。
可青年丝毫未曾察觉。
他只?是愈发地缩紧身体,漂亮的腰身被一圈又一圈的白色蛇尾圈住,它们?慢慢缓缓地蠕动?、起?伏,远远看去?,俊朗的青年像是被迫沉浸在一片白色的海潮中。
挣扎不得、求生无能,永恒的死亡与欲.望缠在他可悲又隽美的面颊上,闪动?着莹莹的光芒。
而最?令人汗毛倒竖的,是青年背后缓缓柔软贴上来的妖孽。
像是志怪话本中描述的场景,美艳的蛇妖缠上了可怜的书生。
它实在过分美丽,白色的发如雪一般披散在肩头,方才完成蜕皮的皮肤白欲如鹅羽,朱红若芙蓉。
泛滥着妖气的眉眼中充斥着近乎天真的爱与欲。
它是如此快乐、幸福地沉浸在青年的身体中,又是如此毫无人性地享受着交尾的快意。
那张美丽与罪孽的美人面光华流转,贪婪与动?物的劣性让它愈发占有地缠紧被收入笼中的爱人。
猩红的蛇信子迷恋古怪地缠在青年的后颈,在某些病态高涨的瞬间,它会?慢慢张开那张美丽的血盆大口,将爱人整个?头颅都含在唇腔中。
这?样原始的、兽类的习性根本无法为人所接受。
江让几乎彻底崩溃。
年轻的青年人哭着喊着,他早已被蛇妖注入了轻微的毒素,整具身体绵软无力,任人摆布。
而当他足够弱小时,连颤颤巍巍的扇打、辱骂都极为惹人怜爱。
诡艳的蛇妖露出一抹轻柔美丽的笑?容,它以猩红的唇蹭了蹭青年的脸颊,像是对待伴侣的一种无声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