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让只是?按部就班地继续学?业, 他丝毫不?受外界任何消息的影响, 仍旧继续霸榜年级第一, 奖学?金拿到?手?软。
唯一让人疑惑的是?,青年在陆响离开后也并未同纪明玉确定关系, 两人反倒表现得?愈发疏远平常,仿佛只是?普通的朋友。
但你若说他们只是?普通的朋友,似乎也并不?太像。
因为大四实习的时候,纪明玉接手?家族企业后,将?江让也弄了?进去。
当然,不?排除青年本身确实足够优秀的可能?。
江让这人的心态很?好,他对待学?习十足的认真吃苦,本人也很?懂得?上进,因为后期需要陪着纪明玉谈画展等生?意?,青年甚至夜里也在上各种?外语的课程,他充分利用好自己的每一分钟,如同海绵一般,一刻不?停地吸收着知识。
与此同时,他也能?够在必要社?交的时候,与每个人都处好关系,算得?上精通社?交。
以至于所有人明知青年并非纯善之辈,却没有人能?够真正讨厌他。
不?少人甚至隐隐佩服江让,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从寂寂无名走到?这一步,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抓得?住机会,一步步往上爬。
但江让就是?做到?了?。
毕业后,他以最快的速度成长?,去往华京,成为纪明玉在纪氏重要的左膀右臂。
江让并未卖掉从前?的小屋子,而是?叫人定期去清理打扫。
而后,他依着纪明玉的意?思,搬去与男人同住了?,只有偶尔因为业务回到?S市,才会回自己的小屋休憩几?日。
“纪总,下午与陆氏那边有一场重要会议,您需要空出这段时间。”
说话的青年身材笔挺,他穿着一身职场常见的修身黑色西装,裁剪得?当的布料衬得?青年肩宽腰细,他手?中拿着pad划拉着密密麻麻的表格行程,白皙隽秀的侧脸显得?专注而认真。
褪去学?生?时代的青涩美丽,如今的江让像是?枝头?成熟的蜜桃,甚至无需品尝,便能?叫人领会其?中滋味。
青年蹙眉,似乎还要说什么,肌理优越的腕骨却被另外一双白皙的手?掌包裹了?。
“江让,”说话的人面容精致典雅,像是?一尊美丽的神像,他语气微顿,复又道:“你知道他回来有一段时间了?吧。”
江让通身动作迟缓一瞬,他面上的沉稳与温和在开口的一瞬间变得?轻佻了?几?分,眉目流转间显出几?分触目的算计与思虑。
“知道,我以为他还会再忍忍。”
他们都知道彼此在说谁。
纪明玉手?掌下意?识使力,青年猝不?及防被拉拽了?一下,顺着力道倒进皮椅上男人的怀中。
纪明玉细长?的蛇链耳坠若有似无地拍打在他的颊侧,痒得?勾人。
江让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一指勾住那耳链,半缠两道,扯了?一下,随后另外一只手?轻轻抵住男人靠近欲吻的胸口,低声道:“别闹,这是?在办公室。”
两人虽然表面上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但到?底同居了?三?年,纪明玉很?会伺候人,两人床上生?活十分合拍,床下磨合得也相当默契。
可以说,过分自然契合的生?活几?乎麻痹了?男人,甚至叫他以为他们是?早已结婚多年的夫妻。
直到陆响回到华京。
纪明玉一直告诉自己,要沉得?住气,即便这几年间与青年再如何恩爱亲密,他也必须得?保持清醒,不能一味地沦陷其中。
青年是一条毒辣的美人蛇,他的敏锐超乎寻常,毕业的这几?年,江让更是?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成长?,他理所当然地背靠自己得?到?了?许多普通人难以想象的人脉与资源。
甚至就此救活了?那间曾经险些彻底倒闭关门的研究室,让那个克隆机械人通过关卡,正式进入市场,打出名气。
江让并没有避着纪明玉这件事,甚至闲聊间还会偶然与他探讨起来。
青年询问他的意?见,倾听的姿态异常认真,认真到?连眉眼都禁不?住地带上几?分野心勃勃。
不?可否认,纪明玉爱极了?他这样胜券在握、不?急不?缓的模样。
他们认识这样久、在一起生?活这样久,他们合拍、契合彼此,光靠皮相与曾经的仇恨的支撑并不?现实。
纪明玉不?得?不?承认,他不?止爱青年的鲜妍美丽的皮囊,更爱青年面对他时坦荡的欲.望。
而江让身上最吸引人的点在于,他是?个目标清晰、聪敏至极的人,他永远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为了?他的目标、那个成功的终点,他可以将?一切都算计利用进去。
是?以,纪明玉越是?爱慕、欣赏他,便越会担忧当年的真相披露出来。
他比谁都清楚,青年是?个肤浅、世俗、怕死的人。
江让可以允许一个出格的世家子弟待在身边,却绝不?会愿意?让一个偏执、极端、连脸都是?假的疯子待在身边。眼山霆
纪明玉仍然记得?,去年青年生?日的时候,不?知道收到?了?谁寄来的信封,单是?看了?一眼,便脸色苍白。
白日里江让面上不?显,晚间却开始做起了?噩梦。
纪明玉知道,当初极端到?疯狂的自己到?底对青年心理造成了?几?分创伤。
男人不?得?不?承认,他一开始确实是?抱着报复青年心思来接近的。
可感情是?不?可控的。
它变化多端,便是?有再多的怨气,在日复一日爱情的滋养下,也能?化作神龛边摇曳的烛火。
它们最终成为信徒般的他供奉高高在上的神主的香火。
纪明玉自再次与青年重逢便在再未给青年寄过那些阴暗扭曲的信件了?。
可如今,它却突然再度出现。
以‘他’的口吻。
纪明玉心中极度恐慌,那种?感觉像是?有人在身边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颗炸弹会被引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迎来自己被抛弃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