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睡吧,不然明天第一天我就得误时辰。”

听到白言这么直率的回应,孔宸朗只觉得怀中之人可爱的出奇,忍不住紧了紧手腕,两人贴到无比近,近到听着对方的心跳,作为安眠曲享受完美的夜。

第二日,白言便跟着进宫,在宫人的指引下,白言成功到户部报道,里面的官员一个个瞪圆了大眼望着白言,白言尴尬都朝众人挥挥手。

挥完手后白言立马就后悔了,因为大家看向白言的第一眼只是好奇,当白言开始打招呼后,大家立马失去兴趣,全部不停的忙着自己的事。

户部沟通最少不了,分工合作的提朝廷做账,统计税收,分配俸禄……众多事情,全部都是大费周章之事。

白言一个人孤零零都站在门口,孤立无援的看着众人自成一系的展开工作,他真不知道自己出现在这的意义是什么。

明明这里面的官员随便挑一个出来都要比自己年长超过二十岁,明明这些官员的专业能力和才情都要比白言强上数倍,他简直就像是一个不自量力的愣头青,居然还觍着脸要来指导他们,指导什么,指导一加一等于二还是三吗?

白言在门口站了半小时,心里建设也持续半小时,但最终还是迈开脚,走上前去主动打招呼。

白言既然豁开了自然是不怂的,直接找到看上去年龄最长的,资历最老的,众人老是上前询问的人。

白言假装很忙的在老者面前晃着,眼神是不是瞄了瞄他们正在审核的税收情况,还有摆在桌面上的各地区记录。

明明他白言是皇帝亲自指定,结果现在反倒是像个卧底一样,还要用余光看。

“这位公子,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出其中的端倪呢?”

老者突如其来发问,差点打着白言一个措手不及,好在白言也见多识广,在税收方面还有些话可以说出口。

“我吗?就是感觉这税收对国家来有些入不敷出,况且今年各地也没听说过有什么灾旱洪涝,为什么上交的税收这么少?”

“是啊,明眼人一瞧便知。”

“况且这农业税收看似占据大头,可是这样重的课税恐怕百姓也被压榨的苦不堪言了吧,倒是这商业税,虽然商户少,但交税能力也是算的上上等?”

白言将自己的看法简短说了出来,老者倒是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看来皇上这次选的人到也不是个无能之辈。”

“没有,我也只是个才疏学浅之辈,在众位前辈面前我不过是一粒萤火,岂敢和前辈比较。”

“现在国家有难,战事吃紧,只要能让国家度过危难,又何来前辈不前辈之说,我只是想问问你在这方面有何看法,如果才能尽快从户部拨出足够的银子支援边塞。”

“我…我还是需要浏览一遍税收记录,和国家登记的账簿,光靠一眼下定论,我有一百个头都不够掉的。”

“好。”

老者倒是没有其他官员的官派,他言语间倒是希望朝廷度过危机,对白言的语气也十分尊敬,示意着他人将白言所需的记录呈上。

白言正式开始干活,露起衣袖,一页一页的账本、记录翻阅着,这样一看就是一天一夜。

孔宸朗当晚来找白言时,白言都没有注意,孔宸朗想要开口,却还是忍住了,在确认白言安全,提醒下人注意好白言身体后,便悄悄离开。

户部重要的是几个人物也是陪着白言看了一天一夜,这些不过是他们的日常罢了,每次国家急需用钱,总是会让户部想办法筹钱,这样的命令一下,户部总是得坐一天一夜,从各个地方挤出银两来办事,再不济,也是拆了东墙补西墙。

听到外面有人在小声敲门,呼唤众人已快天亮,外面的天空露出蒙蒙亮时,白言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看了这么久。

回过头看向后面众人时,白言很欣慰,至少户部重要人物都在陪着自己,而且他们也在勤勤恳恳的翻看着账簿,没有一个露出疲惫之态。

“可否想到应对之策?”

老者带着些许期待,但因为整夜没有喝水,嗓音有些干哑。

“其实,我觉得还是大家习以为常的四个字,开源节流。”

“那具体该如何。”

“节流自是宫里开销要缩减,其次是要完善工地的账簿体系,改进记账流程。”

“我知道宫里的记账不同于外面营商的随意,但我这里也有编撰一本营商的记账书,各位不嫌弃可以传阅一番,我觉得总体道理大差不差,但可能我还要花点时间针对性的修改个别条例,或许就能让户部登记的账簿更规范,让其少出缺漏,再根据账簿对症下药,或许更有效果。”

白言说着递出自己早已完善不知多少遍的书籍,交由老者,众人围上前来,开始一页一页的翻阅。

白言在众人查看之时,嘴巴也没有停止输出。

“至于开源,我认为朝廷不能将税收压力全部压在农业上,还是要看到在税收上大有作为的商户,营造开放的商业环境,这或许对国家税收还百姓幸福都有奇效。”

虽然白言对这个政策有私心,但每句话都是真心实意。

或许这些道理在座的众人都心知肚明,可是他们一直坚持着从古至今的重农抑商思想,所以不敢做出违背祖宗都决定。

但看完白言的书籍后,他们的世界观似乎在文字描述下发生颠覆,他们才明白原来记账还会有这么多门路,原来在记账流程和名字区别上要花费如此多心思。

超前的观念让众人越往后翻阅越觉得震惊,有些人都嘴巴张都大大的,就连老者抓书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白言说完才发现困意袭来,打了个哈切,大大都伸了个懒腰,原本以为还要看很久,便想坐下趴着休息会。

可后方的人堆里传来一声一声的惊呼,让白言根本不敢落座,屁股悬在椅子上空注视着众人,他本来十分自信的,可这群人迟迟不开口,反倒让他有些不自信了。

“是有什么不妥之处吗?我们大家可以互相指正,我再好好完善便可。”

“没有没有!这书编撰都实在是太完美了,这样逻辑清晰的体系,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妙哉妙哉!”

只见老者摸着下巴上长出的捋捋胡须,手捧着白言的书籍连连赞赏,眼神中尽是欣赏之色,好似发现了块宝。

“前人倒是不可能有,后人的路也是被我提前占住了。”

白言小声嘀咕着。

“不知这书中的系统可否立即适用于朝廷,我想这样完美的税收和账务体系,恐怕真有扭转乾坤的能力。”

“不不不,现在还不行,我刚刚已经解释了,这本书中有些细节只适合经商者用,并不能全盘运用在朝廷,我得稍加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