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自己该的,明明我都提醒他了。”
“你什么时候提醒他了,你不是一直坐在我们身边。”
“啊!我是说我事前提醒的,嫂子,我们快点收拾吧,时候不早了。”
“是啊,赶紧收拾完,明天你们还要赶路,别耽误了时候。”
白言转移话题后立马开始干活,要是再解释下去,恐怕自己当真是越描越黑了。
两个人收拾一桌子的残羹冷炙也花上不少时间,将东西搬到厨房,白言洗碗,嫂子烧水收拾厨具。
“白言小兄弟,我是真没想到,你干这些琐碎活真是有模有样,比我都要麻利。”
嫂子便走动便惊叹道。
“这都是在孔府练出来的,刻在骨子里的记忆,这不已经不做这些活五年了,还是顺手的很,说不定天生就是干这活的命吧。”
白言朝着嫂子淡淡抿嘴一笑。
“呸呸呸,怎么能这么说自己,你这是机灵手巧,干什么事都要比别人上手快,记性好。”
嫂子手里的东西都没来得及放下就赶忙替白言解释道。
“还是嫂子会安慰人。”
白言听到嫂子的安慰,脸上挂满着满足的笑容,低着头享受着洗碗的过程。其实白言并没有讨厌家务活,只是以前在孔府做的太多,把这些事当成每日的工作,是个人都会厌倦懈怠,现在不同,现在要做的活大多数都是费脑子的,好不容易有些机械的活,能够动动手,放松放松自然不错。
“白言,我这先烧出一盆热水来,你等会带回房间替宸朗兄弟擦拭一下身子,别让他明早起来还是一身酒气。”
“好。”
“不过,我还有一事想问?”
白言看嫂子小心翼翼张口的样子,倒是有些好奇。
“什么问题还让嫂子这么忌惮?但凡我知道的,我自然不会有所隐瞒。”
“既然你这么直爽,那我也直白一点,我就想知道,你现在和宸朗兄弟是什么关系?”
白言还在拿碗的手突然滞空,整个人一瞬间像是被冰冻住,不过很快便缓过来,装作轻松的样子又继续洗碗的动作,手在盆里不断晃动着。
“嫂子为何这样问?难道我们的关系还不明显吗?”
“我只是心中不明白,当然嫂子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你们的关系是你们的秘密,自然不必告知外人。”
“嫂子只是觉得,你们五年前世书童与公子的关系这不假,可是五年科考结束后,你就应该与之断除关系,这是历来书童与公子之间必须经历的事,当然,也可能是孔府开明,但,我还是觉得不可能。”
“况且,你现在还是商铺的掌柜,在孔府干活,怎么可能会让你出门经商,我越想越不明白,越想越感到奇怪。”
“嫂子真是聪明之人,小弟佩服,其实这些也不是什么难言之隐,既然嫂子你问到了,我当然可以告知。”
“正如嫂子所说,五年前我就已经和公子他断了联系,不过五年后,公子又寻到我,我们发现对彼此依旧有情,我们便在一起了,现在回京城,正是想要告知他的父母,只是前路未知罢了。”
寥寥几句,竟真就将五年一笔带过。
“果然,嫂子眼光就是没错,五年前就看出你们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现在看来,嫂子还真是料事如神呢。”
嫂子突如其来的幽默,让原本还在回味过去的白言莞尔一笑。
“有这么明显吗?”
“五年前是嫂子心细,可是五年后呢,是你们表现的太扎眼了,是个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不过感情就是这样,假的不用藏,真的藏不住。”
“嫂子你觉得我们之间可能吗?我现在和他去京城是不是真的很天真。”
“怎么能这样想?五年时间都没有让你们忘记彼此,现在这些困难在五年时间面前都不过尔尔,你们又要怕什么?”
“怕身份地位悬殊、怕现实太多阻碍、怕前路为止,退路又该为何。”
“白言,不是嫂子劝你往火坑里跳,而是,你应该清楚的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就拿你嫂子自己来说,我,好说歹说当初也算是个富贵人家的女儿,可偏偏是庶母当家,家里所有的一切都会偏向弟弟妹妹,我这个爹不亲娘不爱之人,在家里只怕是可有可无。就这样在家里任劳任怨十数年,他们还想要压榨我的剩余价值,将我以极高的彩礼钱嫁给一个傻子。当时万般困难都摆在我面前,我只求一条出路,不过好在你嫂子我和你大哥在市集上认识,你大哥也来我家干活杂工,当时我们就彼此倾慕,你大哥当初听到我嫁人立马上门提亲,你嫂子我不也是直接与家里断绝关系才和你大哥在一起,现在看来,你嫂子跟着心走并没有选错,不是吗?”
“嫂子,原来如此,你和大哥真是苦尽甘来。”
“别说这些,现在的生活很好,我家在我离开不久后就因为做生意败落,日子还不如和你大哥在林子里快活。”
白言望向侃侃而谈的嫂子,眼神中流露的满是羡慕,他没有嫂子这般豁达、开朗、乐观,他总是思来想去、犹犹豫豫、当断不断。
“所以啊,嫂子都已经在你面前打头阵了,你当然是要向嫂子看齐,况且,你能力这么突出,一定能博得宸朗父母的喜爱,身份地位这些都是虚无缥缈的存在,生活是实打实的柴米油盐,可不是你们身份差距。相信嫂子,跟着心走,你就不会后悔,你看看,你现在不是已经跟着自己的心走到嫂子家了,这里离京城也不过数日的路程,你的心早就告诉你答案了。”
“哈哈哈。”
白言听着嫂子安慰的话语,原本已经积蓄泪水眼眶马上就要决堤,可是嫂子突如其来的幽默,让白言只能仰头笑,因为自己平视一笑,泪水便会从眼角倾斜而出,可现在不是流泪的时机,这么好的场面不能被泪水破坏。
“嫂子说话真是幽默风趣,笑的我泪水都出来了。”
白言边解释着仰头的动作,边用自己的衣袖将眼角泪水缓缓擦去,碗筷洗的差不多,水也烧的差不多,两人聊的差不多,白言的心结也纾解的差不多。
“水烧开了,我帮你倒好,你带回房。”
“好,多谢嫂子。”
白言在原地站了许久才敢平视嫂子,眼眶周围早已经红肿一圈,看样子流了不少泪。
“怎么还能笑成这个样子呢?嫂子说话当真这么好笑吗?”
“嫂子,你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