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呢?”
“跟他分手了就和我说下,咱们过。”
“胡说八道,你自己的莫冉呢?”她对自己就跟小女人吃醋一般的样子吓了一跳,什么时候她能跟丁宇飞开起玩笑来了。
“嗯,不说了,先挂了。对了,你的笑容为了都是在十以下呢?”丁宇飞马上摁断了,他说话的时候很不自然。
季沫忽然想到曾经有一个月她都捡到便利贴,上面的数字都是十以下,那些数字竟是她每天笑的次数!忽然她对丁宇飞摸不清了,他一直在观察自己吗?而她丝毫没有发现。
经过图书馆的时候,季沫进去打算请假,说好晚上要去NO酒吧听陆宸弹琴的。到门口的时候,季沫注意到穿白色外套的人。他戴着帽子,看不清脸,但她还是远远地发现他是零。季沫把脸撇过去,掩耳盗铃似的,以为不看他的话他就不会发现自己了。
“沫。”
零叫他沫,而不是季沫。
“好巧,你在这啊。”她知道她这句话说的有多不自然。季沫不擅长说谎,她更擅长沉默。她可以以沉默来代替不告诉对方,却无法用撒谎来欺骗对方。
“是啊,”零并没有揭穿她,“有空么?”
“现在有点忙。”
“给我两分钟的时间。”
“好吧。”
跟着零,他绕道图书馆的侧角,在季沫眼里,他的装扮和行为是为了隐藏身份,让别人可以认不出他来。
季沫有些不高兴了,站在拐弯处不走了。
“怎么了?”零问。
“我很忙的。”
“呵呵。”零伸手摸摸季沫的脑袋,这是他之前一直做的动作,季沫躲开了,他把手缩回来,“生我气?”
“你说的我不懂,但是我真的很忙,我赶时间。”这学期的课程真是帮了季沫一个大忙。所有的课都集中在上午,下午都没课,只是周四晚她要上选修课,她跟学校说过,学校说可以不去图书馆帮忙。
零突然说:“其实,沫,我并不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少爷。”
“什么?”季沫对他的话摸不着头
脑,零的家庭她不清楚,更不知道他是不是有钱人家的少爷。零虽然也是艺术系的,可学艺术并不代表家里有钱,就好像她。
“我想向你借钱。”
“什么?”季沫再次惊愕,零来找她的目的是为了借钱?
“就只有你了,只有你能帮我。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家出事。”
“你家出事了?”季沫突然想到了陆宸,他们名字都是宸字,并且面临了同样的事情。他会和陆宸一样吗?
零抓住季沫的肩膀哀求道:“只有你能帮我了,到时候我会翻倍还你的,只要我能成功。”
季沫没听零在说什么,她在想零跟陆宸遇到一样的困难,他会不会变得和陆宸一样。她想到了陆宸闪烁的眼神和颤抖的双手,还有楚晓的话――他就好像得了精神病的妄想症一样。
“你需要多少?“季沫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就后悔了,她哪来的钱!
“确切的我还不知道,我想要这个吉他,在8月份,我要用它。”零递给季沫一张照片,上面是一把吉他。
季沫不懂吉他,她看不出它的价钱,可她能感觉到照片上精致的吉他要比她在音乐社看到的都要好的多。零走了,在季沫还没有说话之前。
完了!这是出现在季沫脑海中的第一个词,这个吉他值多少钱?五千,还是一万?或者更多。她哪来的钱?
一天季沫都是精神恍惚的,她跟陈阿姨请假的时候居然说到一半就不说话了,她脑子里在想吉他的事情。教琪琪画画的时候,让琪琪画画,琪琪画完了怎么都叫不动她,她在想吉他的事情。
五点的时候,正好是季沫回校的时间,楚先生叫住了她。
“你身体不舒服吗?看你一直都没精神。”
季沫回道:“身体没事,想别的事罢了,实在对不起,不该在工作的时候分神的。”
“有什么困难可以对我说,我能帮我一定帮。”楚先生把手搭在季沫身上,很暧昧的。不过季沫依然在想吉他的事情。
世界的后一秒在干什么?或者说后一分钟甚至更久。不被任何人知道,却有一双眼睛在观察着那一刻的到来,所有的事都逃不过那双眼睛。在远处或者面前,它就盯着你,恶狠狠地,带着嘲笑的,怜悯悲凉的。当然,它不会告诉你,在下一刻,你或许就面临着绝望。
就像现在,隔了两秒,季沫才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的疼。头晕晕的,她的耳边很吵,楚太太的咒骂声,琪琪的哭声,外面开过的高级轿车声……她听的很清楚,甚至听到了楚先生抽烟的声音。
只是,还还是没听清楚,为什么平白无故的被打了一巴掌。
“你个贱人,早知道就不该用你
。”
“哭什么哭,你也个给我闭嘴!”
“你看看,找的什么人?你给我滚!给我滚!”
不是这些,她要的不是这些!
楚太太挥舞着手,就好像某种生物的两只触角,在极其气愤下,胡乱的挥舞。越挥越快了,两只触角变成了无数只触角,白白的,在季沫面前四处飞舞。
最后,她都已经分不清眼前是什么东西,感觉她就被关在半平米的角落,正好可以容下她一个人,四处都是白色的触角,它们没有碰到她,只在她身边扭动着肢腰。
她在静静地听着――
“谁让你自作主张教她唱歌的。”
就是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