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窗外,鸡还在叫,没完没了。
祁渊仰躺在床上,一只手搭在额头上,适应了一下光线,才想起来,说:“这些鸡是树林里养的土鸡,是买回来准备过年吃的,现在都没杀,养着呢,所以才叫成这样。”
沈逸矜竖起耳朵听了会,笑了:“这些鸡叫得可真厉害,一定很好吃。”
祁渊看了眼时间,才5点多,再这么叫下去,他们甭想睡了。
“今天就把它们都杀了。”
他鼻子里冷哼了声,口吻杀伐果决,戾气十足。
“不要不要。”沈逸矜搂了搂他,枕在他臂弯里,声音清柔地劝道,“今天是大年初一,不好杀生。”
“是吗?那就不杀。”祁渊宠溺地笑了,手指感受一片柔软,侧了身将人拥在怀里,语气也180度大转变,变得低哑柔声,“忘了和宝贝说,新年快乐。”
沈逸矜往男人怀里钻了钻,靠紧了他:“那我也和渊哥哥说,新年快乐。”
男人俯身,头一低,一个深情缠绵的吻。
他拉过被子,遮到两人头顶,眸光染了欲色,落在女人的红唇上:“新年第一天,我们来点仪式感,欢欢喜喜迎新年。”
沈逸矜别过脑袋,咬了下唇,说:“这里隔音差啊,不要。”
祁渊笑着,诱哄她:“这么多鸡叫,它们会掩护你的。”
也不等沈逸矜再争辩,男人已经将两人位置颠倒了,他扶着她坐起,交付了自己。
……
后来,沈逸矜趴在床上,眼眸一汪盈盈春水,脸颊上红晕久久褪散不去,男人覆在她耳边,悄声问:“还能起来吗?要不要把早饭端到床上给你吃?”
“那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沈逸矜羞臊地把头埋进枕头里。
“就你那声音,那么多鸡都没盖住,还有谁不知道?”祁渊得以餍足,坏劲儿又上来了。
气得沈逸矜捞起枕头,就砸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65、漫漫漫长夜
在老宅过年, 沈逸矜才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高门深户。
以前来吃顿饭,游个园,又或者见过老爷子的丧礼, 终究没有深入接触,只看到表面的浮华。
那时候只觉得这个地方高不可攀, 但现在想,她是要和祁渊结婚的,这个地方也许不会成为她的生活重心,但是作为祁家未来的媳妇, 她就有必要深入生活了。
新年里,每天都有人登门拜年, 祁渊带着她一一应酬。
祁家这边就不用说了, 根基深厚,关系错综复杂。每天来的人,祁渊介绍身份后, 沈逸矜都要默默背诵,恨不得画个关系图,太多太复杂了, 很容易搞混。
而老太太那边,沈逸矜没想到人情更多,来往的人更复杂。
原来老太太出生望族, 家世显赫。
她父亲曾经是某军区首长,虽然已过世, 但地位崇高,在军政和商海里留下不少人脉。而且老太太还有五个兄弟, 个个位高权重, 底下子侄众多, 又人才辈出,他们再与其他豪门联姻,又与祁家有密切接触。
这关系堪比大树根,缠绕复杂,又紧密相扣,要不是祁渊说,沈逸矜完全理不清楚。
不过,祁渊这种场合早已游刃有余,用沈逸矜的话说,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而她自己则被祁渊笑话成“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老太太看着他俩笑:“尽会互相埋汰,要我说,你俩王八对绿豆,正好一对。”
祁渊皱了下眉:“没你这么损的,我俩再怎么埋汰,也是珠联璧合,怎么到了你那就只是王八绿豆了?”
沈逸矜忍不住笑出声:“你再多说几遍,更好听。”
老太太笑得更高兴了:“不说哪来的笑,今年这个年是我这些年来过得最开心的一年了。”
“那是。”祁渊扬头,富有深意地笑,“明年会让你更开心的。”
“哦?”老太太一听就懂了,朝沈逸矜笑去,“那我可太期待了。”
沈逸矜顿时感到压力:“哪有那么快?”
祁渊唇角牵起一个弧度,朝她鼓励地笑了下。
*
大年初七,本来是要上班的日子,沈逸矜请了假,和祁渊飞去柠城了。
因为给沈逸矜母亲办画展的事全部敲定了,场地就设在仙溪古镇,他们要去做最后的筹备工作。
画展这事,沈逸矜原来只是提了一嘴,心知真要办困难重重。场地,布置,宣传,来宾,接待等等,很多很多细节都需要考虑,需要人去推动,想法到实践中间有很大很大的鸿沟。
但祁渊说:“你尽管设想,尽管做梦就好了,其他的我来。”
现在,沈逸矜站在红地毯之上,看去周围,高大的电子屏,空运过来的一万盆牡丹,用来承载作品的一座座画架,还有一长串邀请来宾的名单,她深深感觉到美梦成真了。
祁渊走到她身边,笑着问:“还满意吗?和你心里的落差大吗?”
沈逸矜抱过他一只胳膊,仰头看他:“不满意呢。”
她眼睛使劲眨了眨,眨去想落下的泪花:“比我心里想得还要好,怎么可以这样嘛?”
祁渊笑着揽过她,只手揩去她眼角那点湿意:“口是心非的本事越来越高了。”
“可不都是跟你学的。”沈逸矜将一侧脸面贴在他胳膊上,亲昵地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