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1 / 1)

徐世衡手里麻糖落了一地?。

不等对方反应,冯保就着令人将他左右拧了胳膊制服住,塞了嘴防止咬舌自?尽,又亲自?带人翻遍这屋里的每寸角落。

最终他在对方的贴身香囊里找到了那块圆形的玉珏,在靠墙壁的木柜里找到了妥善保管的两颗果糖。

冯保盯着那果糖,若说?此刻他对徐世衡可能犯的圣怒还没模糊的概念话,那他不配在御前活这么多年?。

前有吴江,后有徐世衡,冯保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

“你?真是?会找死啊。”

在离开之际,冯保面色扭曲的迅速低声道了句,随即带着东西?愤愤离开,不再去管身后那面如土色的人。

御座上?,朱靖掌腹摩挲着那块圆形玉珏。温润通透,质地?精良,背面刻有黻纹缀麟图,是?块难得的好玉。

以对方的家世确是?配不得这般好玉,想来应是?文?家流传下来的好物。

抓着玉珏起身,朱靖满目寒光的朝殿外大?步流星而去。

长信宫,穿针引线的文?茵一个不查错针误刺了手指,汩汩血珠当即渗在了细嫩白皙的指尖上?。

于嬷嬷惊呼声,赶忙拿着帕子?过来捂着,文?茵按捺住莫名的心慌,道了声无事。

“娘娘可是?累着了?”

“是?有些?,可能今个绣的时间久了些?。”

文?茵倚着软枕歇会,看着念夏那件已经在收尾的新衣,笑?说?:“你?这身新衣配梅茶水仙花边正好。”又看了眼她青春正好的模样,“这衣服料子?很衬你?肤色,待新衣做好你?先穿我看看,看看我眼光是?不是?带差的。”

“娘娘眼光肯定不带差的,念夏穿上?身定是?比往日俏上?三分。”

于嬷嬷端着温汤过来,边笑?说?着边将补身温汤递过去,“娘娘用汤……”

话未尽,外间陡然传来些?喧哗声,可只一刹那,又戛然而止。

不等暖阁里的人惊诧望去,只听哗啦一声,毡帘被人从外面一把?扯过。高大?的影子?从门外压来,而后她们就见圣上?面无表情的大?步跨进,黑沉的目光直冲文?茵的方向而来。

于嬷嬷心猛地?一提,一种油然而生的危险直觉让她下意识的就朝圣上?的方向过去,似要阻止大?步流星过来的男人。

文?茵惊得刚要出?声阻止,却已经晚了。

于嬷嬷尚未靠近就被来人给一脚踹到了心窝,直接被踢到了几步远,半晌都未爬的起来。

“嬷嬷!”

文?茵骇的要下地?,却被来人按着肩膀迫她重新坐下。

她猛地?抬眸,对上?的就是?挟着风暴的黑眸。几乎刹那,寒气顺着她尾椎一股脑窜起。

朱靖站直了身,神色不动如山。

“搜!”他一抬手,后面的奴才们瞬间涌入了这暖阁里,毫无顾忌的翻天覆地?的搜了起来。

念夏握着手里的针不住的发?颤,两眸呆呆的望着这一切。

她不明白这一切怎么发?生的,明明刚还其乐融融的与娘娘讨论着新衣讨论着花色,如何瞬息之间,圣上?就突兀带人闯进来,毫无征兆的撕碎了这里的平静。

她颤栗的看着娘娘整洁干净的屋里很快变得一片狼藉,衣裳收拾被翻的到处都是?,就像是?抄家现场一般。

明明娘娘前一刻还是?备受宠爱的贵妃,如何这一刻就风云变幻?

文?茵在见到一奴才捧着金簪过来时,眸光陡然一缩,刹那冲着念夏道:“你?带着嬷嬷先出?去!”

“谁都不许走!”朱靖赫然打断,接过奴才手里的金簪,下令:“冯保,带人在外头看着,别放跑一人。”

语罢,他将那金簪连着掌腹里紧握的玉珏一道,全?摔在她面前。

“你?有何话说?!”

第 48 章

文茵双眸直直盯着被摔地上的金簪与玉珏, 脸上?血色瞬息褪去?,转为死灰般的灰败。可渐渐的,她瞬息万变的神色褪去?, 眸色中不见了那瞬的惊、恐、骇、惧等情绪,反而渐转为枯井般无波无澜。

“金簪是我骗母亲自己逛铺子买的,母亲并不知情,所以?才误将此当做了陪嫁物。”文茵双膝跪在?榻间, 双手交叠额前叩首, 声音平静的如死水,“我母亲她并非故意欺君,望圣上?明知。”

此话过后,室内有过很长时间的死静。

静的能听到窗外肆虐的寒风,亦能听见伏地宫人叩齿的声音,听见榻前人牙槽绷紧的噌音。

“没了?这就是你?想跟朕说的所有话?”

朱靖死咬牙槽绷的下颌疼痛, 盯着对他平静叩首的女子, 切齿发笑, “元平十三年?, 你?为了救你?嬷嬷,亲往文渊阁请军令状!那时你?气势凛然,说若不能翻案, 愿自绝于六宫面前!文茵, 你?那时候的劲呢,为何如今不否认?”

叩首女子一字不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朱靖脸色有刹那狰狞,“贵妃文氏, 朕要听你?的自辩!”

声落片刻, 响起她平静的声音:“罪妾,辩无可辩, 请圣上?赐死。”

东窗事发。自那金玉摔她面前那刻,她无比清晰的知道,已无转圜的余地。以?他事事掌握在?手的性情,若无十成把握,不会过来?兴师问罪。既如此,她又何须再做无力的挣扎。

她的死期将至,她亦无比清晰的认知到这一点。他是个?唯我独尊的帝王,焉能容忍她这般踩他颜面?就譬如,他能忍她因怨恨而堕了皇嗣,却决不能容忍她为了另外?一个?男人,或许说一个?阉人,而堕了他一国之尊的骨血。这是将他的脸狠狠踩在?脚底上?摩擦,试问高高睥睨惯了的帝王如何能容忍?

大概是因这些年?来?,她多少也预料到了这日迟早会来?,所以?此刻东窗事发时,饶是知道自己死期将至,却也好似没有多少怕,反倒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解脱感。

朱靖这一刻两目都似涌了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