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1 / 1)

看她怔怔呆呆望着殿门的方向,竟连从前的克制顾忌都不顾了,他掌腹不由加力迫按她两肩,俯下身?,黑眸压着暗光。

“用?不用?,朕将他叫进来,让你看个够?”

文?茵这方缓缓将脸转过,隐在他浓重阴影中的她,脸色涅白,眼眸微赤,乌发白唇宛如姣美的鬼魅。

“圣上不用?总说这般的话,我听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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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细白的手?指一粒粒解着身?上的衣扣,月蓝色的纱裙很快顺着座椅滑落下来,逶迤在桌椅一侧。

月光与灯光的交织中,玉软花柔的肌体细腻白嫩,宛如上等美玉。

她微仰了弧度优美的细嫩颈子,轻微吐音:“圣上可以让他进来了。”

朱靖猛吸口气,他觉得她今夜可能是疯了。

子时未过,两扇殿门就被人用?力从里面拉开,殿内灯光刹那流泻出来。冯保见到圣上这个时辰就早早出殿,不免心中微惊。

再不期余光瞥见圣上衣裳襟扣凌乱敞着,露出脖颈前胸上前些时日的旧抓痕,不由眼皮一跳,他就忙将脸低了下去。

朱靖在殿门处停了步,侧眸沉沉盯着那脚边卑贱奴才。

突然他似察觉什么般犀利朝后看去,果不其然就见那软倒在座椅里的女人,此刻正锲而不舍的朝他们的方向,不确切的说是那阉人的方向看来。

“关门!”朱靖脸色发寒,抬步走时,令道:“近来让人看好她。”

殿外脚步声渐远,视线里两扇门再次阖紧。

文?茵似被定?住般依旧看着两扇殿门,眼前不住浮现着刚她见到的那个背影。殿外的人背对?着如此顺从屈服,又?是如此无动于?衷。

她没有说错,是无动于?衷。

她能明显感觉到,那背影始终是恭顺卑谦的,不曾有半分情绪的波动,好似并?不知她在殿内刚遭遇了何等的屈辱。可明明,他知的。

这一刻,她突然感到骨缝生寒。

她突然想起了这些宫里每回碰见他时,他那平静的,毫无波动的模样,宛如与他迎面的是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亦想起了他从不正视她半眼,不管有人时还是无人处,他规避着与她相?关的所有一切的模样。

他在尽全力避嫌,与她划清界限,果决的,好似他们间从未有过往般。

她脑中忍不住就蹦出念头,或许,他早已放下过往,如今的他更多的是只?想安心做个宫人。

思及至此,她短促的笑出声来。要真如此,那多么可笑啊,昔年他毫无征兆的进宫差点没刺激死她,这些年来让她清醒痛苦的活着,煎熬着,到头来他反倒是心安理得的忘却过往,做起他的宫人来了?

那他进宫是来干什么了?单纯报复她来了?

他若不进宫,她或许早就麻痹好了自己,这些年来也?早就磨平了棱角,浑浑噩噩的做起她宠妃来。即便那般与她从前的理念大?相?径庭,即便她或许会?变成面目全非的模样,但谁又?能说,不会?比如今这般生不得死不得的煎熬日子过得好些呢?

她心里陡然升起丝丝缕缕的怨意。甚至心中闪过几?分扭曲的念头,他进宫干什么呢,如今看她这般不堪境地,他在殿外听着满意了?

可这个念头刚过,她脸上血色瞬息全褪了。

痛苦捂住了脸,她无比憎恶自己刚才的想法。她刚为何要那般想他,明明是她当初的戏言害了他。

朱靖直接回了养心殿。

躺在御榻上他迟迟睡不着,想着她今夜的那些反常,他突然坐起身?,拉开明黄床帐叫来冯保。

“朕嘱咐你的事,你办好了?”

“回圣上,奴才仔细叮嘱了那两嬷嬷,她们定?会?小?心看着人的。”

“那……”

冯保正仔细静听,可帐内人嗓音沉顿下来,许久方又?道:“你下去罢。”

朱靖重新躺了回去,他试着闭眼入睡,可她清瘦苍白的面容始终在他脑中徘徊。她瘦了不少,也?失容不少。

这两月来他没少放纵,亦如他之前所想,他不好受,如何能让她好受。可如今,见她备受磋磨之态,他可有解恨,又?可有好受?

朱靖凝寂看着昏暗中的帐顶。

这一刻他无声问了自己另外一个问题,他对?她又?可有腻?

这个问题比上两个问题好答,因为身?体的反应无法自欺欺人。

大?病初愈之后,他曾想过,或许他腻了有些事就淡了,毕竟人伦之欲掌控人总有一定?期限。可如今他发现,在对?她的欲上他已经不大?好说期限了,甚至还隐有几?分脱离掌控之状。

大?抵是平生头一回为此类情绪所扰,他理不清头绪,也?没几?分耐心。念头在脑中闪过两回后,就抛掷一旁,勒令自己不再去想。

统共她在他掌心捏着,要她如何她就只?能如何。

且这般耗着罢。

长信宫的宫门再次开启时,是近半月后的夜里。

两嬷嬷惊闻圣上驾到,慌里慌张的急急跑去内寝将人给?拽起,见对?方容颜消瘦黯淡,唯恐圣上责罚她们伺候不利,又?赶忙去寻了胭脂过来,草草给?她擦了脸,涂了口脂,如此多少显出几?分好气色。

那夜圣上离去后,她们受到冯大?监嘱咐,也?的的确确是好生将人看了几?日。便是如厕时候也?盯得紧,将人伺候的无微不至的。

可如此过了十日,圣上却迟迟未来,完全打破了与之前固定?的每五日过来的惯例,这不免就让她们心中犯嘀咕,莫不是圣上腻歪了?

想到圣上一旦再不过来,她们就要随着一道老?死在这所常年封闭的冷宫里,不禁又?惊又?烦又?怨。心中有情绪,伺候人如何还能尽心?后头这两日,她们更是疏忽怠慢,做事能躲懒就躲懒,连给?她的饭也?都糊弄了事。至于?对?方吃不吃,她们哪还管。

朱靖进殿刚解了披风,就见她推开两嬷嬷的搀扶,在原地抬手?掠了掠鬓发。见他的目光看来,她亦半抬了乌眸,与他的视线相?接。

“圣上这月少来了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