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1 / 1)

庇护十二世沉重地叙说着自己的态度,而后转过了身,华丽的白色绣花长袍被他一甩,最终,教皇还是做出了让步。

他说道:“我会对匈牙利外交关系负责人塔蒂尼主教发布电报,希望上帝的旨意能够辐射多瑙河的土地。奥斯本,请帮我向丘吉尔首相问好。坎贝尔,请帮我向阿盖尔女公爵和乔治六世问好。”

奥斯本高呼行礼:“啊!我的圣座,我的圣父,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有能力为了可怜的yt民族发出公义的声音,那就是您和首相先生!”

“圣座,您手上的那份文件没有任何复印件,您拥有永久封存它的权力。”

赫尔利也站了起来,同样俯身行礼,庇护十二世伸出手,让他象征性地亲吻手上的渔人权戒,一场多方势力的紧张博弈就这样无形化解于双方的妥协让步之中。

第六十四章 凡人之躯(中)

你们离开了波兰华沙,乘专机抵达了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郊区机场。

虽然德军正在从东南欧撤退,但是他们并没有打算撤离匈牙利。因为这里是通往奥地利和德国南部地区的必经之路。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倘若布达佩斯被攻占,那么,苏联红军直抵德国首都柏林将只是时间问题。

从机场出来,你们乘上了梅赛德斯奔驰,准备从郊区机场前往位于多瑙河左岸的布达佩斯第六区,泰蕾莎城。

六区是以哈布斯堡王朝玛利亚·泰蕾莎女王命名的,她最得意的委托工程就是被纳粹用来当作集中营的特莱西恩施塔特。

长途跋涉令你身心俱疲,你侧躺在后车座上,枕在哥哥的大腿上。

梅赛德斯飞驰在郊区的街巷上,落日余晖雾蒙蒙地洒在快速向后退去的景物上,一路上是向外冒烟的匈牙利式的铁烟囱。

“哥哥,什么时间了……”

你闭着眼不愿意睁开,觉得时间过去了太久。左手前臂上的伤口正在结痂,很痒,你总是忍不住想去挠它。

费因茨几番劝阻无果,干脆直接用大手将你的双手握住。

本在闭目养神的男人往车外望了一眼,黄色的光亮如金色的球体一样自由自在地摇曳着。

他低头,用左手理了理你的头发,说了句法国俚语。

“宝贝,在狼狗之间。”

“哦……”

自从你对哥哥说了自己心中的理想型的特征后,他和你说话的时候就动不动冒出来几句法国俚语,现在你已经习惯他的出人意料了。

entre chien et loup,法国俚语,意味着日夜交替的时间,也即黄昏时刻。因为这时太阳西沉,光线昏暗,很难看清远处走来的是狗还是狼。

你继续闭着眼睛,默默在心中吐槽,不知道费因茨为什么固执地把“法国俚语”和“幽默风趣”这两个相隔十万八千里的东西联系在了一起。

很快,梅赛德斯奔驰抵达在位于泰蕾莎城的安德拉希大街的一幢私人公寓楼前。

公寓楼是新古典主义的风格,灰顶黄墙,在墙体设计的细节上多少带着几分巴洛克风格的意味,线条简洁却不失大方,庄重却不失活泼。

据带你们前来的军官介绍,这里曾经是安德拉希伯爵送给他女儿的房产,安德拉希伯爵就是奥匈帝国时期担任奥地利皇后兼匈牙利王后的茜茜公主的至交好友。

虽然公寓楼没有贵族式的宽阔的车马道,但是门厅还是独属于贵族的气派高雅,打开走廊上的按钮,挂在最上面的金属吊灯立刻散发光亮。

电梯暂时停运,但你们的房子楼层并不高,便走楼梯上了二楼,尤里和随行的军官帮忙搬运行李。

整间房子的布局你很喜欢,很典型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初期的佩斯市民住宅,整体有种摩登的感觉,宽敞典雅。

形形色色的家具被用钩针编织的精美台布盖着,天花板上垂下一只金色六角的吊灯,壁炉旁边是两把铺着白色针织毯的桃心木圈椅和椭圆形木桌。

客厅的桌上甚至还摆着一具萨克森州梅森镇产的绘有花卉图案的瓷器茶具,往里走就是常规的卧室、洗浴室、书房,最里面还有一圈被熟铁栏杆围绕起来的宽阳台。

随行的军官道:“冯·卡尔曼长官,这里此前并没有人居住,是我们为您的到来特意准备的。”

“麻烦了。”费因茨点头道谢。

“虽然时间不早了,但是yt人事务处的处长霍斯特·格雷尔一直在总部等着您,您看?”

费因茨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思索不过一秒,他回望着你眼中涌现出的迷茫神情,上前一步对你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后便离开了公寓。

你收拾完行李,洗浴完后已经半夜了,没什么睡意,给自己倒了半杯匈牙利特产的蓝茎白葡萄酒,然后坐到了沙发上思索起来。

希姆莱任命费因茨为布达佩斯特使,直接听从希姆莱指挥,享有干预匈牙利盖世太保事务的特权。

但是哥哥并没有告诉你他此行前来的任务是什么,还有他一直在说的“合作不会失败”,你也不懂是什么意思。

如果他要送你去瑞士,又何必绕这么一个大圈,这都来到中欧边上的匈牙利了,离瑞士越来越远了。

你无解地摇了摇头,喝了口蓝茎白葡萄酒,跟系统询问在瑞士苏黎世的女儿的情况。

费因茨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一点了,他脱去军服大衣和外套挂在了门口的衣架上,又挽起袖口在进门处的洗手台上仔细清洁了手。

“伊娜,怎么还没回房间休息?”

“哥哥,我在等你呀。”

蓝茎酒口感圆润甘甜,回味清澈,你没忍住多喝了几口,现在几分醉意涌上了脸庞,愈发显得那双浅蓝色的眼睛含情脉脉。

费因茨稍微瞥了一眼桌上清底的高脚杯,就识破了你酒醉的真相。男人皱着眉坐在了你旁边,你借着酒劲趁机倚靠在他身旁。

一条长胳膊伸过来,他查看了一下你左手前臂上的伤口,视线顺着你白净的手臂向下,落在了无名指的位置上。

那里现在几乎看不出来原本戒指的佩戴痕迹,相反,在不小心被某种蚊虫叮咬后,那块位置微微水肿着。

尽管你现在微醉,但还是下意识地察觉到了危险。在你发觉他紧绷的眉峰没有和缓的迹象时,便跪坐在了沙发上,探出莹白柔软的手指讨好般地勾住了他的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