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1 / 1)

这个画面让你想到了雨果《悲惨世界》里的冉阿让,天道不公,时局所迫,为了一块面包就这样被迫出卖了自己的灵魂。

你不忍心再看,双腿蜷缩在颌下,忍着头疼和系统间歇性经过的电流,思考着。

你知道埃里克为你争取了两个小时的安全时间,但是你不能把希望就这样寄托在施莱歇尔身上。

你藏在身后的右手里握着捡来的一根木棍,不停地和地面接触摩擦,努力地将木棍头打磨成尖状。

就在此时,女孩突然被面包噎到窒息,面颊红紫,在地上挣扎起来,旁边女孩着急地从身后揽住她的腰,双手有规律地用力向上挤压,弄出了尚未来得及咀嚼的大面包块。

她说着你听不懂的话,应该是波兰语,然后跪在女孩的旁边,絮絮叨叨个不停,女孩被刚刚的一阵紧急操作震得直翻白眼。

“我……我没事,别告诉他们……我,我还要继续服务……”

女孩恢复了呼吸,猛烈地咳嗽了起来,说着捷克语,这次你勉强听懂了。

她恢复之后,又对着地上被抠出来的面包,毫不犹豫地捡拾起来,放到了自己的口里,大快朵颐,像是在品味一场美食盛宴。

周围的人,除了一开始帮她做人工呼吸的女孩,从始至终都是沉默着的。

这就是战争带来的恶果压迫在自己身上的灾难是如此绝望和沉重,以致于她人的苦难再也无法让自己的心上再起涟漪。

上帝不在特莱西恩施塔特,怜悯心不仅如同营地厕所里臭烘烘的砖块一样分文不值,甚至还有可能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雅利安女人?你是刚到的政治犯?”

坐在旁边的艾米丽卡从你来到等候室之后,就一直在默默观察着你的神情,你脸上毫不遮掩的怜悯和同情让她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听见熟悉的德语,你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样界定自己的身份。

艾米丽卡站起来,从等候室的换衣处取出来了一顶帽子,继续蹲坐下来,将帽子递给了你,手指缝里是泥土。

“谢……谢谢?”

良好的礼貌和修养让你下意识地先说出了感谢。

“带上吧,你的金发太过柔顺耀眼,那群魔鬼看见了,绝对会像野兽一样将你分食的。一会被选中,别试图反抗。”

艾米丽卡的眼神从你背后不停地磨着木棍动作移开,“反抗的结果只有死路一条。迎合他们,忍下来,就能继续活着。”

“谢谢……”

你将金发盘于帽下,一顶灰色的布帽勉强遮住了金色的发丝,你从地上抹了一把土,抹在了自己的脸上。

隔壁,呻吟声,惨叫声,咒骂声,混着被精心上过鞋油,带着一股子陈年油脂的军靴味,从因暴行而不断摆动的帷幕下直冲冲地闯进你们的耳朵里。

所谓的服务隔间,房间与房间之间不是墙体,而是简单地用长长的帷幕拉起来的,彼此之间连通的临时隔断房。

时间过得很快,两个小时就这样到了。

或许是你伪装得很到位,或许是旁边人为了获取食物,卖力地宣传着自己,你一直没有被军队的那帮人选中。

正到你以为能够躲过一劫的时候,一双黑色皮鞋落在了你的眼前。

“抬起头来。”

德普,带着岁月洗不去的沧桑。

周围有服务营的守卫,现在抗拒,换来的只有毒打,于是你服从地抬起了头。

那是一个老人,他穿着水洗西装外套,皱皱巴巴的西装口袋上放着一朵红色的绸布胸花,朝着你露出了一个贪婪痴迷的笑容。

来人竟然是你到克莱城堡第一天,见到的委员会的长老。

前不久,你还在替他感到担心和同情,现在,你已经是他刀下的待宰羔羊。

恶心,你感到恶心,非常恶心。

如果说方才囚舍长望向你时粘腻的眼神让你感觉像是强力胶粘在手上,那么现在,这种恶心的感觉就像是被迫把那管强力胶吞下,喉咙受到了压迫,五脏六腑都在叫嚣。

卡波弯下了垂垂老矣的腰,摘掉了你的帽子,柔顺的金发像是金箔一样灿烂耀眼,是这座营地里上等人的外貌特征。

服务营服务的对象不仅仅是军中人士,还包括那群助纣为虐的卡波。

他们用着党卫军临时分给自己的权力,用被刻上烙印的下等人的身份去继续欺凌更加可怜的人。

“好孩子,你的口腔运动做得好吗?之前做过口部训练吗?”

两边帷幕拉上,与天花板、地面一起构成了一个方方正正的棺材。

卡波坐在了床上,将近六十的年龄也阻挡不了他肮脏的欲望,他正在用发皴皱皮的老手颤抖地解开腰带。

系统,我如果把他杀了,能活着出去吗?

【宿主,百分之百不会】

你深呼着吸,打算先口头警告威胁他一番,要是没用,就破罐子破摔,藏在右手后的木棍尖在寻找时机,木棍攻击力有限,你决定找准时机就戳在他脆弱的眼球上。

“为什么不回答我?好女孩,你难道从来没有给人做过口部……”

突然,哗啦一声,厚重的帷幕被人拉开,从营地窗户透过的阳光瞬间盈满了狭窄的棺材似的隔间,入眼的是一身灰黑色党卫军常服,紧接着你听见一声狠狠的咒骂。

卡波被人一把抓住了头发,拖了出去,老人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像是被当众剁了脖子的野鸭子。

刚刚还在试图施暴的手,现在死死地抓住自己没有腰带,就要掉下的裤子。方才还在口出恶言的嘴,现在拼了命地求着饶。

尊严,就在一瞬间,像陷在沼泽地里的牛羊,挣扎间,什么就都没有了。

“小猫!伤着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