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1 / 1)

费因茨见你站在靠近威廉的位置上默不作声,心中不悦之下,直接将你拉到了身边,搂住了你的肩,你们和威廉的站位形成了对立的局面。

??宣示主权的动作。

??威廉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嘴角习惯性的笑意从有到渐无。

你突然被费因茨一拉,更加觉得他莫名其妙,很久没见他犯病了,这次可能是又发作了。

“我倒觉得如果不是谣言会是件好事,毕竟希姆莱将军曾多次向我表示过对舍恩豪森伯爵割袍一事的惋惜……”

“费尔,我有喜欢的人,和韦斯特阿勒普家没有任何关系。”

??威廉一反以往贵族风度,打断了费因茨,你一时奇怪抬头看向了他。

威廉绿色的眼睛在黄昏的底色下依旧如同萤火虫的光般明亮,眼中毫不掩饰的情意已经在萤火虫的翅膀颤动之间轻轻无声地说了出来。

你不是傻子,那个答案呼之欲出,但是确实有些荒谬,你和威廉见面相处的次数堪称作屈指可数。

??你突然想起了你们之间那个蜻蜓点水的吻。

??你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唇,莫名有种背叛的感觉。

你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他的心,费因茨自然注意到了,脸色也冷了下来。

??“威廉,如果你的心意能够受到帝国婚姻法和上流社会的认可,我非常愿意表示赞美。”

忠诚,是德国人思辨能力尚未形成的时候就上的第一课。不仅要对帝国忠诚,更要对婚姻忠诚。

破坏他人婚姻者将会和非婚生子一样受到同等程度的唾弃。

威廉没有回话,眸光变暗,像是在认真思考是否该围绕忠诚这个话题与费因茨展开一场漫长的辩论。

三人之间是一阵让人尴尬的沉默,正在你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一声愉快的口哨声打破了僵局。

“我说这宴会上怎么一个一个的都找不着人,原来都跑到后花园来了。”

上帝,你第一次对施莱歇尔的出现感到了感激。

施莱歇尔慢悠悠地在威廉旁边站定,熟稔地手握成拳,在威廉肩章上碰了一下。

“柏林军事学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上校,哼,下次再见到里希特霍尔德军校那帮人,他们可是要羞愧到钻到地缝里去了。”

施莱歇尔说完打趣的话,便一反轻佻常态,站直身子,郑重地说道:“威廉,我的好兄弟,好久不见。”

二十七岁就获得上校军衔,背后是多少血与泪的搏杀,每一个上过战场的人都无比清楚。

“赫利,好久不见。”

两个大男人相拥在一起,莫名地煽情,费因茨也像是被触动到了,松开了揽住你的肩膀。

“所以,你们三不在宴会,跑到这里是做什么?”

短暂正经后,施莱歇尔又开始问道,他左看看威廉,右看看费因茨,最后目光落在了用手不停扯着蓝色丝带的你身上。

??气氛不太对。

他狐疑地用手摸了摸下巴,边思考边调侃道:“先生,女士,我不得不承认,后花园确实离司法部很近,但几位应该是没有什么为巴黎法律事业发展做出贡献的想法吧?”

法国司法部就位于丽兹酒店对面,与丽兹酒店隔街相望。

阴阳怪气的语气实在过重,你朝他瞪了瞪眼,对这家伙的感激持续不了太长时间!

气鼓鼓的样子,更像猫了……

施莱歇尔舔了舔后槽牙,咳嗽了一声,正要打圆场,结果来人将威廉喊回到了宴会,你也想见爱玛了,费因茨便让你先回了去。

黄昏的余光彻底消散,夜晚持久而黑暗地横亘在你的面前,你用脚踩着石板小径,慢慢地往大厅的方向走去。

“第二轮清洗开始了。”

男人骤然变得冷漠的话从你身后传来,你的脚步停滞了一下。

费因茨掏出了打火机,咔嚓一声,火打燃了,他看着火光,手一松,打火机的光亮便迅速熄灭,如同把他人死生轻易决定。

??“加快清洗速度。”

是他的声音,你的心和周围一样陷入了死寂,清洗像诅咒般迫使你仓惶逃离了丽兹后花园。

*

你没有带爱玛回来,让她留在了曼蒂那,你的心情很难受,不想让妈妈的情绪影响到孩子。

你坐在沙发上,解开了用来掩饰黑色刺青的蓝色丝带,果然,细看还是觉得很恶心,你用手遮住了自己脸。

伊娜,你明明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根本不需要对他抱有任何希望,但是他这种漠视生命的态度真的一次又一次地让你心寒。

钿花纹密布的青铜挂钟滴答滴答地响着,像是一颗撕裂了的心正在无休无止地滴血,指针始终如一地紧跟着时间的步伐。

“伊娜,累了怎么不上床休息?我们的小爱玛呢?”

费因茨回来见你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浪凡宝蓝色裙边折叠褶皱,他上前给你展平,却看见了你睁开的眼睛。

“为什么一定要清洗?”

你的眼睛红红的,浅蓝色的眼睛如同深陷海底,翻卷的海浪吸附走了飘荡的光,只剩下一片湿漉漉。

“我并不想和你讨论这个话题。”

你一说完,费因茨就往后退了一步,脸色没有先前那么平和,尽管他在尽量压制住自己的脾性,但嘴角的冷意反而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