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1 / 1)

??“自休战以来,法兰西人民正在度过第四个与德国紧密相连的冬天。”

??“反合作主义者和戴高乐主义者一样,都是法兰西的实际分裂者,他们试图用媒体和广播再度分裂身心破碎的巴黎。”

??“十二月十七日,英美联军冷静地、有预谋地实施了针对和平的法国人民的大屠杀。”

你把收音机的声音调小了一点,拉开了黑色帷幕,阳光瞬间穿过细木长格窗户照进屋内。

??“爱玛,我们要起床了哦,再不起来就没法和爸爸一起吃早餐了。”

爱玛在被子里打着滚翻了一个身,伸出小胖手让你把她拉起来,你几下给她套好了小羊毛衫,又在外面给她穿了一件小背心。

广播员的声音还在微微响着。

??“街道被摧毁,家园被夷为平地,妻子女儿躺在我们的身边鲜血淋漓,婴儿前一秒还享受着襁褓的温暖,下一秒就直接进入墓地。”

爱玛在洗手间站着小凳子在爸爸旁边刷牙,费因茨对着镜子刮胡子,顺手给爱玛倒了一大杯清水让她漱口。

他见爱玛刷牙糊弄,把刮胡刀放下,擦干了脸,又拿着牙刷将她整个口腔都刷了一遍,给爱玛洗干净了脸后,熟练地给她扎了两个小辫。

??“他们对巴黎平民区所进行的空袭属于懦夫式的进攻,而正是这种懦夫的杀戮点燃了巴黎人民的熊熊燃烧的愤怒的火焰。”

你点了酒店的上门早餐服务,丽兹酒店的侍从送来了满满一托盘的早餐,草莓果酱、牛角包、煎香肠、热鸡蛋、加了杏仁露的燕麦粥,甜品是让人无法抗拒的法式小泡芙。

爱玛乖乖在宝宝椅上坐着,翘着羊角辫,小手托着被炉火烘得发红的小脸腮上,若有所思地听着广播员重复循环的播报。

??曼蒂早上来帮你照顾爱玛,她给爱玛舀了一勺粥,吹了吹热气,爱玛托着腮吞咽了下去,小脸还是一副沉思的模样。

??“为了纪念死去的无辜的巴黎人民,巴黎圣母院将于一月二十日下午三点至四点举行弥撒仪式,此次仪式会由德高望重的红衣主教阿尔芒亲自主持。”

??“如果你想表达对亡人的追思和祭奠,如果你认为英美联军针对巴黎平民区的疯狂的进攻是无耻的,那么就请前来巴黎圣母院参加此次纪念仪式。”

??“届时宵禁时间将由原来的下午五点半推迟至晚七点。”

??“自休战以来,法兰西人民……”

你的胯骨被凶悍又霸道的力度撞在洗手池的边上,疼得额角间都冒着带着热意的汗珠。

你看着镜中的自己脸红得如同火烧起来一般,虽然不肯吭声,但长时间紧咬的嘴唇还是从牙缝里透出了嘶哑的哼叫声。

??爱玛站在洗手间外听着奇怪的声音,小手疑惑地拍着门,又被心里明亮的曼蒂捂着耳朵哄骗着重新抱到了餐桌前。

在收音机将近六轮重复播报之后,你右手紧紧抓着的水龙头终于忍不住用力逆时针一掰。

??“唔……哥……”

??洗手池中的水龙头哗哗作响,冲出的水流像是一股浪潮涌上前来吞没了神智,顺着后脊椎逆流而上,有如海浪扑打岸边的礁石般四下飞溅。

??费因茨越过你的头顶,伸手关上手龙头,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唯有身后喟叹满足的轻喘声。

??“最近又在闹什么脾气?嗯?再不听话,下次还在这里。”

??收拾完后,他还是没有放过你,把你抵在墙上,你的眼泪像珍珠一样在长长的睫毛上颤动着,啪嗒落在了地上,委屈地摇了摇头。

??他吻着你的泪,唇又咬上了你的唇,直到你的肚子叽咕了一声,口中的温软纠缠这才不舍地退开,却已强硬地在心尖上绵延成线,让你喘不动气。

??“饿傻了?深呼吸。”

你趴在他怀里大口呼吸着空气,你昨晚只不过想要和他保持距离,拒绝了他,结果早上他便在这里用这种方法羞辱你。

费因茨帮忙一遍又一遍地顺着你的背,动作就像是在轻抚某种动物的柔软的皮毛一样。

??“伊娜,20号的弥撒仪式别忘了,我让尤里过来接你,就别带爱玛出去了,人多眼杂。”

戴高乐在广播里发表了最新讲话,号召巴黎民众在新年伊始以实际行动向德军表达自己的抵抗意识

??在一月二十日下午三点到四点闭门不出,送给占领者一个没有任何低语、没有任何生机的巴黎。

私藏收音机的法国民众立刻将消息传遍了巴黎的大街小巷,所有人都在暗自憋着一股气,只等约定的时间到来。

结果指挥部立刻作出了反制措施,借巴黎市区被盟军轰炸的事由,决定在同样的时间段内于巴黎圣母院举行弥撒仪式,且由红衣大主教亲自主持,份量可见一斑。

??你不明白自己也要参加弥撒仪式的原因,但毕竟是为亡者哀悼,为生灵祈福,也不是什么坏事。

??“坏毛病又开始了”,费因茨低头看着你出神的样子,眉皱得深,大掌一抬,你的屁股立刻挨了一下。

??你气得两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他是什么人啊……父亲都没打过你!不对,父亲怎么可能像他一样打你!

??“知、知道了……”你怕他说你不懂礼貌又乱发疯,不情愿地开口补道:“哥哥……”

??“嗯,出去吃饭吧。”

??费因茨低头在你温暖的脖颈处拱了拱,凶狠的金发狮子又变回了无害的金毛犬,或许,你早就习惯了这一切。

??*

巴黎圣母院坐落在西岱岛,是法国哥特式建筑的巅峰技艺的代表,人们以上帝之名建造教堂,把十二世纪伟大的思想都写在了这本平实厚重的书上。

远远望去,教堂正面的山墙雕花繁杂却又对称美观,紧接着下面的三座拱门雕像矗立,圣母玛利亚和圣母之母圣安娜分别守在两侧,中间则诉说着最后的审判。

聚集的巴黎民众从连接塞纳河右岸的新桥上穿过,行人如织,熙熙攘攘,天平的水准线再次从抵抗划向了服从的一端。

梅赛德斯奔驰停在一侧无法继续驶进,尤里则护着你下了车一同走去。

??“当……”

??“当……”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