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予川拍拍胳膊,拂去上面的玻璃残渣,“不养杀人犯?你自己不是吗。”
“一个杀人犯,凭什么说我,我妈难道不是被你亲手折磨死的?”
他在这个别墅里面封闭了半生,来悔过自己年轻时犯下的错误,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提起被他给折磨成精神病的妻子。
他几乎都要说服自己,那只是因为她乱跟别人搞而染上性病去世的,可他又重新提起这一茬,季奉韧拿着刀子朝他丢了过去!
年迈的身体行动,终究抵不过他矫捷的速度,被躲开,刀子落在地上往前滑了一米,旋转的刀尖停住,指向两人的身影。
“畜生!”
季奉韧脸色崩坏的想将人给弄死,甚至想回到以前,把他还未出生时在娘胎里面流掉。
他眼下挂着憔悴的黑眼圈,疲惫的掀了掀眼皮,“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说这么多,如果你真敢把我做的事情抖出去,我把我妈的坟掘出来,让你好好对着她的尸体悔过一番。”
季予川不去看他气急的表情,转身朝着卧室里走去,身后传来暴怒吼声,毫不怀疑,他会不会在下一刻就直接脑溢血死掉。
床上的人,一只手被绳子吊起来,绑在墙上陷进去的锁扣里面。
“觉得这里如何?”
季予川关上门,脱下身上脏臭的衬衣,被海水浸泡过,发散着一股腥臭的味道。
卜早依然看着窗外。
他说,“这里是我妈妈住过的房间,每天都有人打扫,觉得舒服的话就一直住下去,等到事情平息,想去别的地方我再带你去。”
她散乱的长发搭在瘦弱的肩膀上,骨架很小,穿着单薄病号服,坐在那里更是虚弱的像一张纸片,轻飘飘,快要被风给吹走。
他庆幸房间里的窗户只是一扇玻璃。男人解开皮带,脱下裤子,裸着身体摁住她的肩膀,将她压着躺平在床上,高大的身躯都朝着她欺压而上,令她窒息。
温热感从两人接触的皮肤蔓延开,抱着温香软玉,他已经要撑到了极限。
“早早,我太困了。”
“对不起,先让我睡会儿,真的撑不住了。”
他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回到这里,路上只睡了不到五个小时,紧绷的神经线在趴到她身上的那一刻就断了。
不出两分钟睡着。
卜早快要呼吸不出来,推开他的肩膀,试图将身上的重物给掀起来推开,卯足了力气,终于将人翻了过去。
然而奇怪的是,人并没有醒,他依然睡得死沉。
卜早想了想,坐直起身体试图解开自己手腕上被捆绑的死结。
可他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捆绑方式,越扯收得越紧,想要解开绳子就必须先解开铁环上的。
她仰头看去,才发现天花板上居然有垂吊下来的铁环。
这个房间里,到处都充满着令她不解的机关,就连白色墙壁上,隐隐的红色,她都觉得那应该是人血。
邪念
房门被接连敲响,那可能是季予川的父亲,咚咚咚声音迫切,似乎在拿着拳头砸门,他们父子的关系看起来并不好。
可睡熟的人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卜早也渐渐睡昏了过去,她做了许久没有做过的噩梦,梦里出现一位陌生的女人,可她看不清她的脸,似乎被灰色的纱笼罩着。
那女人掐着她的脖子,就摁在自己睡着的这张床上,嘴角凝露着咬牙切齿的狠毒,将她用力掐上去,窒息的感觉让她双腿抽搐着猛地醒了过来。
发现是季予川搂住她的脖子,用力往怀中紧抱,将她抱得喘不过气。
卜早面色惨白看着天花板的墙壁,噩梦带给她的刺激感太过强烈,以至于现在脑海里全是恐惧。
她甚至能模糊的勾勒出一个身影,曾经被吊在天花板上抽着酷刑,墙壁上溅的血迹,就是梦里那个女人的,就算涂抹了白色的腻子粉,却还是遮掩不住那些红色的血。
当她再次闭上眼睛的时候,又簌的睁开,忽然想起来了。
在她刚进到这栋洋楼里面的时候,看到过一楼客厅内,有张女人的照片,放在柜子上面,灰白色的,那是个遗像。
季予川每日将她关在这里,哪怕不用绑着她,她也逃不出去,整日坐在床上发呆,饭她不吃,水也不喝。
“你是铁了心的要跟我作对到底吗?”
他话说出来怨气愤怒。
卜早夺走他手中的杯子,将温热的牛奶全都泼在了他的脸上。
“你怎么有脸跟我说这种话。”她攥着杯子,不出意外再凶狠一点,就会直接将玻璃杯砸碎在他的脑袋上。
“你杀了我的爸妈!凭什么说是我在跟你作对,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又一步一步的骗我!”
她凶着眼泪便掉下来,又是这样,这性子仍然没变,无论她再怎么有理,愤怒,可到头来她吵架就会落泪,卜早恨自己的懦弱,将杯子啪的摔碎在地面。
“我告诉你,我永远都不会爱上你!永远不会,把这些饭拿出去,我不吃。”
“早早。”
季予川抹着脸上的牛奶,打湿的刘海粘腻的黏在一起,他推着刘海往后拂去,笑的有些牵强。
“杀你爸妈是我不对,对不起。你知道我害怕,你用你的身体跟我作对,你又知道我的手段,我不会让你死。”
“所以你又要折磨我。”卜早拿起他的手,爽快的放在自己脖子上,昂起头来落泪,哭的凄惨跟他作对。
“来啊,不是喜欢折磨我吗!就算你再怎么对我洗脑,去操控我我也不会爱上你!我因为你杀了一个女人,你把我改变了,我什么都变了!”
“我不要成为跟你一样的变态杀人犯,至少你折磨我,还能让我痛快点,折磨啊!”